行礼的皇后,元景年微微抬了抬手,示意皇后起身,便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了,“大皇子如何了?”
“回皇上,方才御医来看过,大皇子已经好?了,乳母给他?喂了奶,方才睡下。臣妾已经吩咐宫人将他?抱来了。”说完,皇后朝玉瑾招了招手,玉瑾抱着大皇子便走到了皇上跟前。
相较于?先前在淑妃宫中时?大皇子一副病怏怏的瘦弱模样,如今看上去脸上倒是多?了些血色,身上也多?了些肉,元景年看了玉瑾怀中的大皇子两眼,让她将大皇子抱去睡了,转头?对?皇后温声?道,“皇后辛苦了,大皇子被你养的很好?,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和刘亓说便是。”
“是,多?谢皇上。”皇后浅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平淡。她抬眼看向对?面的皇上,清晰的看见了皇上眼底的青黑之色,想起昨日宫人打听的事情,眼中闪过几分思索。
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臣妾见皇上眼底有些青黑之色,可是昨夜休息得?不大好??”
闻言,元景年顿了顿,随声?道,“唔,是有些,并无大碍。”
皇后勾唇笑了笑,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坐在对?面的皇上,“臣妾听说昨夜皇上冒雪从长乐宫回了御书?房?”
元景年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大好?,“谁这么大胆,敢窥视朕行踪?”
“皇上这般动静,宫中本?就人多?,左不过便有人偶然?碰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便传出些话?来。”皇后神色不变,开口道,“说起来,臣妾宫中的婢子这些日子在宫中还听了些别的闲话?,不知皇上可知晓?”
“什么闲话??”元景年抬眼看向皇后。
“说出来恐怕有些不大好?听,臣妾说了皇上可莫要生气。”皇后垂眸抿了一口热茶,方才开口道,“宫里人说昭婕妤如今三千宠爱在一身,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等她腹中皇嗣生下恐怕臣妾这皇后之位便要退位让贤了,且不看昭婕妤的父亲也因此得?了皇上重?用,年纪轻轻便已当了六部尚书?。再多?的话?便有些难听了,臣妾便不说出来污了皇上的耳了,左不过是那些指责昭婕妤仗着有孕还霸占着皇上,恃宠而骄的话?。”
听见皇后开口时?,元景年的脸色便有些不好?,待皇后说完更?是脸色铁青,额角跳动着几根青筋,将茶盏重?重?砸在手边的桌案上,怒声?道,“胡言乱语,哪里传来的这些风言风语,无稽之谈!沈文渊虽说资历尚浅,但师承叶太傅,乃先帝亲封的探花,自任吏部侍郎以来兢兢业业,功绩斐然?,与昭婕妤何干?再者说,是朕愿意日日往长乐宫去,他?们还管到朕头?上去了不成?”
“皇上息怒,臣妾听说此事后,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此谣言在宫中流传有一段日子了,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找到源头?。”见皇上发怒,皇后一脸正色道。
“刘亓,这事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为何朕从未听你提起过?”元景年怒不打一处来,冷眼看向一旁站着的刘亓。
“皇上息怒,是奴才疏忽大意,未曾发觉此事,请皇上责罚,奴才这便差人去查。”刘亓立即跪到地上向皇上请罪,脸色焦急。
此事他?当真没有听说过啊,也怪他?疏忽大意,这些日子只顾着盯着内务府和御膳房的人送去长乐宫的东西不出差错,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等事却不知情,他?深知此事是他?失职,皇上震怒之下便是打杀了他?也不为过。
“这等大事,竟也能疏忽大意?自己去领三十板子,朕限你三日之内查出谣言出处,如果不然?,你也不必出现在朕面前了。”元景年将茶盏摔至刘亓面前,怒道。
“奴才遵命,谢皇上宽恕,奴才保证三日之内揪出这幕后之人。”刘亓连磕几个头?,不顾额头?被地上的杯盏碎片划破,踉跄着便快步走出了殿外,安排人去查探。等他?查出了背后之人,他?定要给他?们几分颜色看看,竟敢有人在宫中如此猖狂,简直是无法无天。
元景年看着刘亓快步走了出去,脸色仍是青黑一片,眼中沉着郁色。在盛怒之时?,他?突然?想起了女子昨日在他?面前吞吞吐吐劝说他?去其他?宫里,面对?他?质问时?又沉默不语的神色,该死,这些流言连皇后都?听说了,传到女子耳中的又有多?少?她向来爱重?自己父母家人,听说了这些话?不知心里有多?难受,他?竟然?还无端同她置气,说了那些伤人之语!
想着,他?再也按捺不住,便想立刻看到女子,同她解释道歉。
他?顾不得?许多?,便想起身往长乐宫去,“皇上,朕先......”
“皇上可是要去长乐宫见昭婕妤?”皇后开口打断道。
被皇后点穿心思,元景年脸上有些不大自然?,但还是微微颔首,没有开口否认。
“皇上不必心急。臣妾有些话?皇上不妨一听?再去不迟。”皇后看了眼皇上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重?新从一旁拿了一个干净的杯盏,倒入茶水放到了皇上面前。
元景年眉头?微蹙,审视地看了皇后一眼,但想到此事若非皇后告知,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听皇后将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