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他就这么漏掉了那两人的对话,注意力重又回来是因为王若砚正吃惊地在质疑教授:“你们睡一起?”
“有什么稀奇,我这儿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你的前女友们听到会不会觉得不公平啊?”
“哪里不公平,我们小十一也是跟女人睡过觉的,对吧?”
那句“对吧”,是低下头,对着Eleven说的。
Eleven睁大了眼睛,教授好像早就知道他醒了。当务之急他应该反驳教授的话,又觉得教授没说错,死掉的女人也是女人。
“怎么感觉脸比刚刚醉倒的时候更红?身体难受吗?”
“教、教授……”
“嗯。”教授很耐心地回应他无意义的字眼,温柔地用指腹抚摸他发热的眼皮,擦掉了王医师在他脑袋里留下的真假莫辨的话语。
Eleven闭了闭眼睛,握住祁贴在他脸颊的手。
第8章 08 做客(一)
别人不知道他没有必要装。但我知道。——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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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的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们睡一起……”
王若砚还在纠结刚刚那个问题,祁已经不理会了:“过来看看他。”
王若砚只好蹲在Eleven旁边,让他平躺着,随便看了看,没好气地说:“就是轻微酒精中毒,你别一上来就给人整烈酒。真奇怪,明明血液里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事,半杯威士忌就倒了?”
Eleven觉出王若砚不信他,认为他的结巴是装的,醉酒也是装的。
“要不我们加一个检查,把……”
“他说你吵得他脑袋疼,你快回去吧。”祁自作主张替Eleven发声。
王若砚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行行行,我走了。哦,差点忘了,”王若砚临别前给出致命一击,“刚刚我来的时候半路遇到安娜,让你今天内把披萨烤盘还给她。”
祁变了脸色:“你怎么不再晚点说?等下你下山顺便带给她吧。”
“你刚刚轰我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还要拜托我办事啊。”王若砚不等他把烤盘拿出来就溜之大吉,“你自己去还吧,安娜说很久没见你了,很想你。”
王若砚顺走一盒雪茄跑了,祁进卧室换了身行头,从厨房里找出个镀铝烤盘。
Eleven慢慢挪过去,跟着祁到了露台,见祁将开得正好的白色大朵的花摘了,又衬了几束蓝色小朵的花,不知怎地用缎带一绑,就挺好看,那是他一辈子也学不会的美感。
Eleven想问,安娜也是前女友吗,送花的话难道是现女友,毕竟还会在厨房里留下厨具……可是他什么也没问出口。
祁当然不等他,又揣了一盒雪茄进大衣口袋,已经下楼穿皮鞋。
Eleven跟着挪到玄关:“要、要出、出门吗?”
“怎么又结巴了?”祁笑着看他,忽然抬起手,捏了捏他的下巴。
亲昵的碰触让Eleven整个人都僵了,强忍着跳开的本能。
祁轻快地松开手:“我得去给山腰上的邻居送点东西。”
“一、一个小时回、回来吗?”
每天早上祁都会去晨跑,这就是Eleven所理解的他每次外出的时间单位。
这回祁思考了下,笑眯眯地说:“这次说不准,可能花的时间会久一点,你要是还觉得晕,就去床上睡会儿。”然后又装模作样地轻叹口气,“安娜那小妮子难缠得很,要是我脱不开身,你会去救我吗?”
Eleven咬着嘴唇不说话,为难得紧。
祁本来也就打算撩一发跑,拍了拍Eleven的头顶,转身打开门。
衣服后摆被拽住了。
“我跟、跟你一起、一起去、去。”Eleven在他身后说,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等祁回过头来,才惊觉自己怎么用的是命令句,紧急修正成疑问句,“可、可以吗?”
祁指了指外面:“天还亮着。”
夕阳西沉的夏日,少许阳光被树叶筛下来,形成鹅卵石状的光斑。
祁刚把大门打开,Eleven就像白天要出来活动的吸血鬼似的紧闭双眼,啊,他觉得没戏了。
有什么东西架到他的鼻梁上。
他小心翼翼地张开单只眼,阳光不再刺眼了。是祁的墨镜。
“好了,给你护身符了。”
祁又让廿八找了找,找到实验所去年组织团建时发的一顶棒球帽和一双运动鞋,他压根没用过,因为直接把整场团建翘掉了。
“走吧。”
祁说完就率先走了,Eleven原本还在酝酿勇气,只好匆匆忙忙地跟上,廿八发出“一路顺风”的电子音,无情将门关上,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鞋有点硬,还有点大,不合脚的感觉转移了紧张的情绪,Eleven无暇顾及他害怕的阳光、风和空旷的场所,左脚绊倒右脚,额头磕在停下来的祁后背上,墨镜差点掉了。
“教、教授,对、对、对不起……”
祁转过身来,伸出右手:“牵住我的手。”
刚刚王若砚替祁的右手拆了绷带,现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