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出去,就看到那尽头角落处的小商铺,寂静萧条,人烟稀少。
呵,陈玉皎?
曾经害得偌大陈家溃塌,后来明明是她自己执意嫁给定西王,又执意要敲天听鼓和离,闹得战家鸡犬不宁,天下皆知。
如今开个小铺还被甘大公子收购,往后怕是连维持生计都难。
这种女人,从不曾被他们这些世家公子放在眼里。
燕凌九一提,众人才想起那个女人,忍不住道:“她的确不是个善类,恍若灾星,哪个男人摊上她,哪个便是倒了血霉。”
“当初凌策军师还想留下她?真留她在家里,只怕你们整个定西王府都会被她搅得鸡犬不宁,鸡飞狗跳。”
“若这次她再敢对你商铺下手,我们绝不会放过她!”
“谁再伤你凌策军师,便是和我们京中这么多名流过不去!”
人人义愤填膺,满腔激昂,尽是对燕凌九的维护。
赢华绝一扫那僻静的小商铺,不染而朱的薄唇亦是一勾:“凌策放心,有我在,日后无人再敢伤你分毫!
她……呵,区区蝼蚁!”
低冶的嗓音里弥漫出一股子危险、杀意。
赢修堂眸中更是对陈玉皎的不屑、鄙夷。
之前陈玉皎害得祖父被刖耳这笔账,他一直记在账上。
如今,赢华绝善武,其手上的悬剑家、乃至关内侯手中的大军,令他也不得不忌惮两分。
赢华绝出手,此事便由不得他操心。
他只在沉思、深思,如何将那位容弈,拉为己用!
燕凌九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满意,脸上也涌起由衷的感谢:
“多谢诸位这般护着我,遇到你们,是我最幸运之事。”
从金枝玉叶垮塌后,若没有他们的支持,她很难东山再起。
燕凌九对有用之人,到底是知晓感恩的。况且……
她吩咐:“小桃。”
候在外面的小桃立即双手抱着一个小箱子进来,放在桌上。
打开后,里面是一卷卷竹简。
燕凌九拿起,挨个发给众公子,最后双手亲自呈给赢华绝、赢修堂。
“为谢诸位对我之恩,我将行一酬谢宴,感谢诸位对盛世医堂、对容神医之恩。
华绝,是你给了银两;修堂公子,是你在御前帮忙美言,你们对我犹如救命之恩;那一日,你们可务必要来。”
赢华绝展开竹简,上面是请柬,那字体写得格外傲气,龙飞凤舞,彰显着燕凌九的性子。
他只是随手给了点银子,燕凌九就当做是救命之恩,她是世间难得的重情重义之人。
而时间是四日后。
看来,这四日内,他得除掉陈玉皎,不给她任何再伤害凌策的机会!
赢修堂看似温润,实则性情相对寡淡。
他虽觉得燕凌九的手段不错,但他更看重的是容弈的能力。
盛世医堂的酬谢宴,容弈定然会去,他便答:“自然会去。”
燕凌九和他们分开后,策马到无人之地,脸上才是无尽的深沉、谋算。
以赢华绝的性子,肯定会帮她尽快解决掉陈玉皎,不再留后患;而酬谢宴那日,她要做的事不仅仅是酬谢,更重要的,是开始展开她真正的商业计划!
努力这么久,盛世医堂总算崛起,得到万众认可,也该赚银子了!
到那日,得知陈玉皎的死讯;盛世医堂辉煌,还能日赚斗金,一箭双雕!
她的智策,无人能及!
夜幕降临。
在盛世医堂忙碌一整日的陈玉皎,总算卸掉易容、假发,让一名武卫易容成容弈的模样留在容府应对。
而她自己则以原本的面容,策马回陈园,处理事宜,拿些物事。
只是,路过一片幽静的森林时、“飒飒飒……”
一阵风起,树叶坠落,空气里都弥漫出杀意。
陈玉皎敏锐地感知到危险,勒住缰绳停马。
今日她只带了两名武卫,他们亦察觉到危险,立即朝着陈玉皎围拢。
陈玉皎倒是冷静,红唇轻勾:“我若是没猜错,所来阁下,是悬剑家剑客。”
埋伏在暗中的十名剑客眉心顿时一皱。
尤其是不远处,一袭红色锦衣的赢华绝、负手而立在一棵大树树干上,身型亦微微一顿。
陈玉皎,竟有这般警觉、甚至一猜就中?
陈玉皎清楚,虽然想杀她之人很多,但现在她没有太多起色,没有触犯到太多人的利益,很多人不屑于下手。
只有在大殿之上,和甘老奉常、赢太傅有血债。以及燕凌九心思狭隘,定将金枝玉叶所有债全算在她头上,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甘老已被甘商临劝服,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赢太傅和赢修堂想下手,但他们更擅长的是计策、或者朝堂上那套运筹帷幄。
那便只剩下燕凌九。
燕凌九又心机深沉,擅长借刀杀人,最近能依靠的人,也就赢华绝。
陈玉皎红唇一勾:“公子华绝、自诩天下剑术第一,快意恩仇,敢做敢当。悬剑家更是口口声声行侠仗义,匡扶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