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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 2)

无穷小量,就是这里的流数。流数指的是一个基于时间变量的变化率,时间变量是指——

我听不懂,已经开始犯困。可是这种公开课,身后有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在录像,好像他是个大明星在拍电影,我这个群演也顺带成为艺术品的一部分,那我总不好在镜头里早退,给他丢人现眼。

我只能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把他的身形一遍一遍反复描摹,就好像我的目光是一支粉笔,他是凶案现场的一具死尸,不过凶案现场好像是用胶带,而不是用粉笔。

我们的视线已经对接好几次,我在想如果我举手发言他会不会点我的名字,但可惜我不敢,我对他总有一种糟糕的直觉,好像我一旦举手,他就一定会叫我起来。我心虚地取一副墨镜戴上,任他怎么看,都看不到我的眼睛了。

不过我只是听他的声音也足够,他声音是飘着珍珠的牛奶河,小时候只要听他讲故事我马上就能睡着。现在我又重蹈覆辙,坐在第一排戴着一副大墨镜睡得昏天黑地,又在他说下课的时候准时醒来,还差一点以为这是闹钟,我要收拾书包去小学教室里上早读,去背离离原上草。

他没说让我等他,我也没准备要等他。只是离开教室时又有人在门口和我搭讪,我半个身子靠在墙上,和她们聊上十几分钟的天。“你哪个系?”“你好帅哦。”“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我不信。”“你之后还会来我们学校吗?”

她们好喜欢我,谁不愿意被人喜欢呢,如果不是严栩安出来,我就要开口邀请她们去看我半个月后的滑板表演了。严栩安在好多人面前叫我小名:“小宁,你回不回家?”说得自然得就好像我们回的是同一个家一样。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人,我认识他,或者我应该说,我竟然认识他。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只知道当时严栩安叫他Alvin。

他第一次见我,视线疑惑地投向严栩安。严栩安还是和我们在餐厅包间那天一样热情地介绍:“是我弟弟。”那语气像什么,我不好说——可能有点像我是一个被他亲自生出来的弟弟。

Alvin只瞥我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可能都不足以分辨我究竟是个活人还是商场里的服装模特,然后他面不改色地夸赞:“他和你一样漂亮。”

这时我的ABC前男友又在给我打电话了,手机在我口袋里震,我不想理。Alvin才是美国人,这样的话说出来一点都不会脸红。我知道的是他学艺术,在国外什么地方办过展。他之前追严栩安追了至少两年,如果他现在还没放弃的话,那就是五年。

不对,我马上意识到是我想错,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得手了。

严栩安转过头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听文学课,然后一起回家。他太喜欢学习了,我只觉得太阳穴好痛,已经莫名其妙听了一个半小时的数学课,现在还要去听文学课?

Alvin听他这样问,略带不满地笑着插嘴:“那我呢?”

“你什么你,我刚刚问过你吧,你不是说了你不去。”

“你就问了一遍,我说我不去,你不能再多问几遍?”他故意板着脸开玩笑。

“我不问。”严栩安笑得往我身上靠,半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你说不去,我当然就当你不去。谁要问你这么多遍。小宁,去不去哦?”

什么东西,原来他是在拿我当替身,退而求其次才找我。我真不爽,可是脑子还飞快地转。我必须得和Alvin不一样,如果他说不去,我也说不去,就变成我和他站在一个阵营。和他站在同一边能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去做严栩安懂事又可爱的弟弟,最好还要加入一点任性和得寸进尺——就像调奶茶,要加糖,加芋泥,加珍珠,再加一点我纯洁的爱。“那我去的话,”我说,“你买炸鸡给我。”

是我赢了,严栩安抛下Alvin带我去听文学课。我明明心里一点都不想去,脚下却虎虎生风,好像去的不是大学文学课堂,而是什么颁奖典礼。半途我们停下来一次,在自动贩卖机买绿茶,认真选了好久是要柠檬还是要茉莉,进教室的时候已经完全迟到。

我没想到他要听的竟然还是日本文学课,一个干瘦的秃顶老头在以一种半死不活的语调讲夏目漱石。严栩安拉着我坐到后排,又一个人跑到前面去拿讲义,小心翼翼地放在包里,然后埋下头开始和我讲小话。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一个半句文学都不读的理科生,基础知识都没有,你问他果戈里是谁他都不会知道,二十几年来看的所有文学书无一例外都是烂货,用以应付基础教育。这样的人肯定不是来这里听课,那他就是来拿这份讲义——他拿讲义又要做什么?

他不给我时间思考,讲小话讲得旁若无人。如果我是讲台上那老头,我一定丢一根粉笔叫他滚出去。可老头只管讲他自己的,讲所有的文学都要结合当时的时代来读解;严栩安也讲他自己的,他问我刚才他的课上得如何。我说我怎么知道,我一句都听不懂。

他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我也不大清楚有什么东西可以这样好笑。他说我当然知道你听不懂,没准备给你听懂,我猜他们好多人也都听不懂,你不知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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