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德性,淡然敲出三个字回复:‘然后呢?’
‘这大晚上的,人家一个人怕怕,欢哥来接我!’
余欢看到这消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话说跟她这么久未见,确实应该亲自去接机,但有一说一,小堂妹还真不如大老婆重要吧?
大老婆好不容易回一趟星城,明天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自然得先一陪到底!
余澄澄这孩子属于回家三天,人厌狗嫌,这回国一次,最少得待大半个月,有的是机会陪她耍。
余欢蓦地撇过头。
刹那间。
站在他身后的余松年猛然直腰立定,目不斜视。
余欢老早就察觉到这厮在后面偷看了,直接开门见山建议说:“要不……你去?接了她以后,刚好顺道回村里。”
余松年挠了挠额头:“可是大学还没放寒假,大伯他们还在潭城没回来,橙子姐家里现在不是没人吗?”
“可以把她运到你家住几天再说嘛。”余欢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也行。”余松年点点头。
余欢也没说自己不去,高情商回复余澄澄:‘放心,明天晚上九点整,我和松年至少有一个人,会在机场准时报到,热烈欢迎纽约富婆莅临星城,指导工作。’
‘松年不是住在老家吗?我得直接去星城,跟同学约好了要一起玩几天,等我妈回来。’
见状。
余欢也没有说些杂七杂八的,只是简明扼要地回复余澄澄:“他最近没在老家住,一直都在星城。”
‘可。’余澄澄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字。
‘那小的先退下了,到时候再联系。’
余欢正准备退出微信界面,但突然想到头等的大事,于是又迅速发了一条消息叮嘱她:
‘千万别忘了我的手机和号码卡啊!’
‘欢哥的吩咐,这我能忘?’
余欢轻笑一声,不经意抬眼,唯见徐倩已经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于是忙不迭跟着余松年迈开步子,同时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不跟你多聊了,我还有事情要忙。祝伱一路顺风,橙子。’
‘okk。’
余欢坐上出租车的副驾驶座,将手机收进裤兜,转头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去香春路。”
“好嘞!”
出租车司机应声,随即缓缓踩下油门,车辆平稳地驶离了路沿。
余松年坐在右后座,两手扒着隔离栏,一脸兴奋对前面的余欢说:“今年春节热闹了啊!欢哥,橙子姐放寒假回来了!”
耳朵里捕捉到前面那句话,余欢无语地回头看着他,反问:“松年,你觉得米国人过春节吗?”
“不过吗?”余松年满脸疑惑。
徐倩也插了一句嘴:“米国不是有唐人街吗?”
余欢叹了口气:“米国学校放寒假是为了过圣诞节,春节之前,橙子人早走了。”
“哦,这样啊。”余松年的语气里饱含可惜。
他们这三个人,在兄弟姐妹里面算比较玩得来。
少年时的春节活动,通常就是组队用雷管炸鱼,炸牛粪,在田里点火烧枯草,从家里偷鸡到野外烤着吃。
余松年逮鸡杀鸡。
余澄澄烧水拔毛。
余欢砌土窑。
分工无比明确。
如今年纪越大,过年是越不好玩了。
从治安局到香春路的路程并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车程。余欢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思绪万千。
转眼间,车辆已经停在了商铺边上。
随着司机师傅踩下刹车,车辆猛地一顿。
余欢回过神来,连忙从兜里掏钱包,准备付钱。
“欢哥,我来付吧。”余松年两指夹着一张二十元纸币,探过隔离栏,伸在司机师傅身侧。
“行。”
余欢见状也没有跟他客气:“我先去银行取现金,准备发工资。”
言罢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余老板慢走~”余松年在车里吆喝着打趣。
怪腔怪调宛如小太监。
余欢笑着摇了摇头,轻盈地踱开步子。
离商铺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家建行,而且还不需要过马路。
余欢疾步来去,至自动取款机取完钱回来,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
当他推开商铺的门走进去时,入眼是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大多乱七八糟的倒伏。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徐倩已经准备好了合同与健康证,整齐地排列在桌面上。
余松年和徐辉两人叉腰站在一侧。
余欢踩过碎玻璃的窸窣声响,在寂静的商铺里荡漾。
背对而坐的周建林,听到声响回过头,看到来人是余欢,脸上顿时堆满了殷勤的笑容:“余老板,真是恭喜你啊!马上就要成为拆迁户了!”
何晓琴闻言,也忙不迭转头观望。
余欢大步走到桌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周建林一眼。
注意到他那稀疏的头顶,半开玩笑地打趣说:“叔叔阿姨,你们这是怕我跑了啊,一大早就过来讨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