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红恼火,“这怎么能一样?”看耿太番讪讪将脚脚放进热水里,她只能将气咽下去。但又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竟然还能好端端的掉到泡脚盆里去。
那可是她用心准备的,看样子只能再重新备一个了,当即要出去,被耿太番喊住:“等等,秀红你现在就帮我跑一趟罗珩处,问问他接下来如何打算?”
就怕再等会儿他们那边睡下了,他还想知道那罗官人如何看待傅邵改用丁老头一事。这关乎他明日的态度。
舒适地卧在躺椅上,倒见秀红舒展了眉头:“还有什么旁的事要问嘛?”
秀红倒是很乐意去帮他跑一趟,恼火的气息渐消,见他慵懒地摇头,她福了身,捏紧湿漉漉的荷包走掉。
月色趁着风声躲了起来,本就黑暗这下更是什么也看不清,冬夜寒风刺骨,哗啦啦全是草叶子被吹动的声音,就好似匍匐前进的野蛇,窸窸窣窣毫无规律。
天穹漆黑一片,幸好这才亥时初,应是不碍事的。
“好冷啊!”秀红搓着手,只觉得身体温度全被吹散,从西厢房来也没见着一个下人,估计是准备要都歇下了。
说来奇怪,中央的假山弯曲崎岖,透着石头缝发出的声音尖锐扭曲,让她心里毛毛的。
本来因着晚上镇物一事,芊兰跑走就连妤晚也追了出去,这东厢房便只剩下虞飞甍一个人伺候,罗珩尚且在灯下看书。
她备了热水来,“先生…”
小盆搁在了木架上,刚一转身,座上捧着古书的罗珩心口一痛,窒息感涌了上来,大手捂住心口脸色一白。
“先生?”虞飞甍刚要靠近,谁承想他立即制止她:“别过来!”
就连罗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地心口一痛,下意识的就不想她靠近自己。
虞飞甍定在那里,见他低头好一会儿才逐渐脸色好转,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听见房门外有人敲门:“罗师父睡下了嘛?”
是秀红的声音!
声音耳熟,但又透着冷意,虞飞甍作势上前开门,芊指刚碰上木质拉门便被大手抓住——
罗珩竟然走到了她身边,关节有力,包裹着她的皓腕。
见他神情狐疑,虞飞甍心底掀起波澜,试着问:“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
隔着一扇门扉,能感受到对方沉默一刻,随即她余光便瞥到罗珩手中多了把骨刃。
下一秒,虞飞甍同他很有默契的一眼,一个拉开了门扉,一个用骨刃刺向对面——
“啊!”
骨刃前头锋利,差点划伤了秀红脸颊,吓得她敲门的动作静止下来,“罗师父…?”
见到是她,罗珩迅速收回骨刃,警惕地看向了外面。
而秀红,她都吓傻了,这是怎么回事?见到罗珩收回利刃,她才小口喘气,捂着胸口。
除了房内有光亮,外头竟是一片漆黑,加上这厢房位置本就只能看见一部分房屋,就更显得荒僻许多。
“你们在干什么?”秀红不明白,但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这还是头一次她和罗先生离得这么近呢,那张俊脸在门开的一瞬间出现在眼前,近乎咫尺!
“刚才不是你敲门?”虞飞甍问她。
“当然不是,我刚要敲门你们就打开了,真是太巧!”
听罢,两人对视,没有说出刚才的事,免得吓到她,请了秀红进房,虞飞甍这才想问她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
秀红只觉这里实在是比外头暖和太多了,接过她递来的热茶,小心回道:“是耿师父让秀红前来的,他想问问罗师父,明日如何对待丁祎丁大师。”
饶是她一个丫鬟,自然也知道三人之间存有竞争关系,一边喝茶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罗珩神情。
“既是侯爷座上之宾,罗某自是善意相待。”
罗珩态度依旧,她这才想起来刚刚在门外的事,手指指着那边:“秀红想问,刚刚你们为什么都在门边?”还那么恰好的同时开门。
“没有,我们试着练习呢!”虞飞甍插话道,算是替他回了她。
可是这么晚了练习什么呢?
“时间不早了,秀红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天晚了不安全。”罗珩礼貌劝道,但依稀可以听出话里话外的疏离。
听见这话,秀红自知是自己过问了太多,惹得罗师父不高兴了,连忙起身告辞,“是,这么晚来打搅了,秀红这就回去!”
虞飞甍也不打算再多说,径直走向门边为她开门,却也是在这时,门扉拉开,屋外早已狂风大作,就是在那一瞬间。
狂风急流涌进,罗珩变了脸色,那狂风也是同时将屋内唯一一盏油灯吹得熄灭。
谁都没有料到天气变得这样突然,厢房内陷入漆黑,自知是妖风,罗珩垂下手臂,便从袖口滚了两颗火石下来,圆溜溜的,两颗一碰撞,就会擦出火花。
他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玄天火石重新点燃了油灯,才让他们视线重新看清屋外一切。
白色的大雾闪过,虞飞甍下意识要去阖门,谁知那白影向她冲了过来,看样子是想要闯入房内。
虞飞甍瞪大眼睛,抬手挡在眼前,那白色雾气正巧迎面撞上了她袖口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