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李照秋急急将李不言找了过来。
李不言再三与廷秀先生确认,他是否真的不想入东宫。
廷秀先生三缄其口,不改初心,他不愿意!
看着如此坚持的廷秀先生,李不言心领神会,大伯父不愿去东宫,哪怕尊贵如董太傅也不能强压大伯父。
“大伯父,侄儿明日去东宫替您回绝了太子的请求。”
廷秀先生一把抱住李不言,整个人都快挂在李不言人身上:“不言,你果然是大伯的好侄儿。”
想当初李不言五岁时还未取大名,李家这辈从木,廷秀先生看李不言天资聪颖,与众不同,便亲自给他取了李不言这个名字。
李不言的表字也是他取的。
“你们几个兄弟里面,大伯父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廷秀先生整个人压在李不言的背上,有点重,“大伯父,您先下来。”
廷秀先生从李不言身上下来,满意地看着李不言,一群大侄子里面,也就李不言敢说替他去东宫拒绝太子。
李不言是李家年轻一辈子侄当中,目前官职最高的,他去回绝太子,太子向来仁厚,不会太怪罪李不言。
然而,总要有些意外情况。
当天晚上,嘉佑帝身边的总管汪振海带着嘉佑帝旨意直接来到了英国公府。
旨意上说,嘉佑帝任命廷秀先生为国子监祭酒,并且要隔三差五去一趟东宫,听太子差遣。
廷秀先生的脸色很复杂,五颜六色的,有不甘、不愿、苦恼,但又不得违陛下的旨意。
嘉佑帝这一道圣旨真是打得廷秀先生和李不言措手不及。
整个齐国都是嘉佑帝的,谁敢不听嘉佑帝的旨意?
抗旨不遵,那是杀头的大罪!
李家上有老下有小,廷秀先生不能不管他们呀。
汪振海见廷秀先生迟迟不接旨,便以为他企图藐视君上:“李维,你还不接旨?”
“草民领旨。”廷秀先生欲哭无泪,还是接了圣旨。
汪振海淡淡笑了笑,他可不在乎李廷秀愿不愿意,反正他的任务是完成了。
还是陛下干脆果断,与其让太子温吞慢软地请李廷秀先生,倒不如一道圣旨来得痛快。
汪振海离开了英国公府。
李不言和李绎围了过来,看着廷秀先生那比哭着还难看的表情,李绎说道说道:“大哥,这回就算您不想去也不能不去了。”
李廷秀先生别了一眼不会说话的弟弟,明知道他不想再入朝堂,还在他心口上撒盐。
嘉佑帝的旨意将一切打成定局,还是不能翻身的那种。
李不言也是无力改变眼前的局面,也只得宽慰廷秀先生:“大伯父,你想开些,陛下这道旨意是拜您为国子监祭酒,入东宫伺候太子,是顺便的而已。陛下还说了让您隔几天去一次,并不是天天都去。“
“说得明白些,您就是去东宫教教太子,至于您要讲什么,教太子什么,还不是您说了算。太子是储君,平日里那么忙,能有多少时间听您讲经。其实啊,归根结底,太子只是想借您的名声用一用,不会与您交往过深,您完全不用担心。”
“待您任了国子监祭酒,大部分时间是要待在国子监的,多久去一趟东宫是您说了算,不是太子说了算。”
李廷秀先生想想,貌似李不言说得也对。
还是李不言说的话中听。
既然陛下的旨意拒绝不得,那他就勉为其难先做一段时间国子监祭酒,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在撂挑子不干。
荣王府,书房。
萧云荣一身石青色云锦常服,手中执着手一支呼笔正在铺就的宣纸上写上一个大字。
他的笔力刚劲,穿透纸背,入木三分。
一旁的陆先生穿了件白色的深衣,手中摇着一把羽扇,看向萧云荣的字,不遗余力地夸赞,“殿下的这个字写得极好!”
一个冠字,写得龙飞凤舞,大气磅礴。
殿下目前虽只是亲王,到最后必然能登临顶峰,冠绝天下,成为大齐的主宰者。
如今的太子即便要崛起,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本王也觉得甚好。”萧云荣也很满意他写的这个字。
太子是什么情况,他很清楚,剩下诸位皇子当中,除了他,没有人能胜任太子之位。
太子之位,本该就是他应得的。
“太子殿下想笼络李家,为他所用,殿下就吩咐礼部尚书孟怀清大人上书陛下拜李廷秀为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原来的祭酒本就到了致仕之年,陛下一直未寻到合适人选接替,李廷秀先生一回京,便给成了陛下最合适的人选。”
“这样一来,廷秀先生忙于国子监,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与太子接触,逐渐为太子所用。”
萧云荣说道:“这招算不得完美的,只是正好合了父皇的心意。父皇本就忌惮李家,若是李家真为太子所用,再加上杨师道将军本就是支持太子的,那太子这边在军中的影响力便更太大了,父皇还是不允许的。”
“父皇只要在那个位置上多坐做一日,就不会让本王与太子一头压过另一头,父皇自始至终要的是朝局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