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圻不是太谨慎,而是他不能放松警惕。
蛰伏太久了,有些习惯已经养成了。
不查清楚,若是有什么错漏,便有可能多年部署功亏一篑。
中年人闯入董家,众多宾客和董楚楚等人都受到了惊吓,尤其是董楚楚的堂妹董蓉蓉。
小董姑娘胆子向来不算小,可遭遇今日这一事,她已经没了要堵门的心思。
到了吉时,喜嬷嬷和婢女搀扶着一身红装的董楚楚走了出来,与萧云荣到了正堂,拜别董太傅和董大人夫妇。
董楚楚的堂兄背着她上了花轿,萧云荣骑上高头大马,喜乐吹吹打打,往荣王府而去。
董楚楚是王妃,又得董太傅与父母疼爱,董家为她备了十里红妆。
红床开路,抬着嫁妆的队伍绵长不绝,引得无数百姓围观,那一头董楚楚的轿子都快进荣王府了,压阵的红棺刚刚出了董家的大门口。
大牢,审讯房。
太阳即将下山,牢房里的光线变得昏暗。
李不言负手正在中年人的面前,他的语气有些幽冷,“你们在德林街的稍点,本官已经端了,你的人都死了,所以本官奉劝你老老实实地招了吧,因为本官这个人非常不喜欢上刑审问。”
中年人一口唾沫喷到李不言的脸上,“狗皇帝的鹰犬,休想从老子嘴里得到什么!”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剩下他这条苟活二十年的命。
李不言擦去脸上的唾沫,他看像中年人,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原来你的命这么不值钱啊。”
吩咐一旁的殿前司近卫,“上刑。”
近卫得到命令,拿起一旁桌上的鞭子,询问李不言:“大人,是先蘸盐水,还是先蘸辣椒水。”
李不言说道:“辣椒水。”
近卫把鞭子放到辣椒水里面泡了一会儿,然后拿出鞭子,一鞭一鞭抽在中年人身上。
很快,中年人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带血的鞭痕。
李不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背靠椅背,抬起双腿放在桌子上,怡然自得欣赏着中年人的表情。
痛苦又酸爽,真真叫人目不转睛,好看。
“本官看他好像不太满意,那就换盐水吧。”
近卫又把鞭子放到盐水桶里泡了泡,随即一鞭重重地抽在中年人身上。
李不言似乎听到了皮肉撕裂的声音。
中年人五官扭曲,青筋暴起,痛苦到了极致。
没抽几遍,中年人就因痛苦而昏厥过去。
李不言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直接叫人一桶冰水泼了上去。
中年人悠悠转醒,身上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感官,他已经感觉,他徘徊在濒死的边缘,身体正慢慢地发冷。
李不言笑了笑:“韩文瑜,你瞧瞧,本官对你多好,本官怕你喜欢这牢里的舒适,会沉睡不醒,还特意给你点了醒神的香了。”
李不言特意指了指一旁青烟徐徐升起的香炉。
中年人名叫韩文瑜,李不言已经锁定他有一段时间了。
此人与仙莲教关系匪浅,之前东宫行刺就和韩文瑜有关。
李不言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碳盆旁,拿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往韩文瑜走过去。
“想不想吃烤肉,本官请你。”
韩文瑜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想抬起头,却是却抬不起来,眼皮很重,想睁开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他的意识慢慢变得有些混沌。
他想臭骂李不言一顿,可身上的疼痛刺激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你不喜欢吃烤肉,本官也不喜欢,特别是烤人肉。”
发热的烙铁被李不言一手扔进碳盆里。
“你叫韩文瑜,今年三十八岁,是明懿皇后的族弟,嘉佑十一年韩家案中侥幸逃过一劫,被仙莲教所救,后来投诚仙莲教,为仙莲教做事,你先后杀谋杀了通州通判张世成、宜州知府高力士、青阳县令吴正阳等人,对不对?”
韩文瑜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是。
李不言又问:“三年前,你来到了东都府,接近徐天,策划东宫行刺一案,嫁祸人荣王,是也不是?”
韩文瑜:“是我做的又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
李不言轻笑:“你的计策很高明,行刺太子,不管成不成功,再嫁祸荣王,让所有人都以为是荣王殿下容不得太子殿下,杀之而后快。你根本的目的,就是让太子殿下和荣王兄弟自相残杀。”
韩文瑜的目的被李不言轻易的说了出来,他猛然抬起了头,目眦欲裂,眼中带着一条条血丝。
“对,没错,这就是我的目的!”
“明懿皇后是你的族姐,从辈分上来说,你还算是太子的堂舅舅,你杀太子殿下,岂不有愧于明懿皇后?”
“那是以前!”韩文瑜一声嘶吼。
自从嘉佑帝屠了韩家三族,太子就不是他的外甥,他韩家和萧家势不两立。
他安排人接近徐天,就是为了行刺太子,然后再嫁祸荣王,他要让嘉佑帝尝一尝兄弟相争,骨肉相残的痛苦。
他的兄弟姊妹,长辈叔伯,皆死于嘉佑帝的手中,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