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树刚刚吐露出新芽,荒山比比之从前青翠了不少,崎岖的山间小路上,一行人走走停停。
这些人官兵打扮,但身上铠甲和头盔并不是统一规格,倒像是东拼西凑来的。
一行大约三十个人,每个人腰间都佩着把大刀,只有领头的男人没有。
“还有多久要到?”
“你没蒙老子吧!”
凶神恶煞的男人抽出腰间佩刀,横在了书生脖子上。
吓得齐盛赶紧跪地求饶,不停地给官爷磕着头。
再一看,他还还有风流公子俏书生的模样,一身白衣满是泥渍,像从山上摸爬滚打过的狼狈模样。
一张脸更是被打成了猪头,肿的不像话。
门牙也被打掉了,一开口说话直漏风。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齐盛连连磕头,表面上哭着求饶,心底里恨极了沈秋秋。
要不是她把自己从马车上踹下来,自己至于变成现在这个狼狈模样?
见为首的几个官爷不信任自己,齐盛继续道:“官爷,这沈老爷是这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大地主,他们现在就藏在沈家祖上找的山里。”
“我们前面看见的那个入口已经被堵死了这才不得不绕远了。”
齐盛脸上堆着笑,“沈家可有钱了,官爷只要抓了那沈秋秋,就不怕沈忠厚不告诉官爷他家的钱藏在哪。”
“那老爷子狡兔三窟,沈家的钱他带走了一半,藏起来一半,这才没从沈家搜到钱财。”
为首的官爷想了想,沈忠厚可是大地主,除了马车上沈家大小姐扔下来的那些金银,自己也确实没从其他地方搜出来钱。
原来是都被这老匹夫藏了起来。
官爷收回了手中的长刀,“暂且信了你的鬼话。”
他回头招呼一声,“弟兄们,原地休息,吃点干粮再走吧。”
齐盛恨不得喝沈秋秋的血,吃她的肉,他巴不得沈秋秋连带着沈家一家老小赶紧去死。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他们和沈家人扭打起来,自己就趁机逃跑。
这林子这么大,还有瘴气环绕,唯一的出口还被沈家人堵上了,没有地图他们走不出去的。
而地图,他早先在沈家看到过一眼,就牢牢记在了心里,沈忠厚那个糟老头子居然还命人打了他十板子。
现在就是他报仇的时候。
齐盛谄媚笑道:“别呀,官爷。”
“我们就快走到了。”
“我们接着走,今晚就能走到,正好赶着晚上袭击,他们都睡觉了,连火把也没有,这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嘛。”
齐盛见几位官爷陷入沉思,他继续添一把火道:“要是这个时候休息了,我们走到就是白天了。”
“这大山里,山路七扭八绕的,还有这么树,让他们带着粮食和钱财跑了就白走这么远了。”
首领一听,转念一想,老大派自己跟着进山就是为了找粮食和钱,自己要是没带回去东西交差,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立功无望了。
想了片刻,他伸手招呼后面的兄弟。
“不休息了,听齐小兄弟的,继续前进。”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却没想到,在树林深处,他们的这些话都被裴玄听了去。
裴玄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几日,经过他反复观察这附近的地形,画了无数次地图,终于找到了几个最可能的翻越山头进来的地方。
没想到真让他蹲守到了。
他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凭他一个人,没有办法消灭对方三十个人,还是等他们进了山谷,再来一个瓮中捉鳖。
为了不放虎归山,让人逃走回去通风报信,引来更大的祸患,因此这三十个人必须一举拿下。
敌强我弱,他们必须有好配合才能战胜对方。
裴玄骑着马,抄了一条近路回了山谷。
不同于前几日,裴玄每次出山都到傍晚才归,还带了许多猎物,这次出山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沈秋秋看着裴玄由远到近的身影,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赶紧跑过去,裴玄面色凝重,翻身下马。
“怎么了?是不是有情况?”
裴玄点点头,“把大家都叫在一起吧,他们应该就在今晚就会行动。”
“我注意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山谷很近了。”
沈秋秋短暂的震惊了一下,立刻镇定起来。
“这么快,我去通知大家。”
沈秋秋赶紧骑上自行车向着山脚那边去,稻苗已经栽完了。
她早知道了这几天容易出事,所以没给大家安排活儿,事先也交代过梁家兄弟和王大伯,放牛放羊都不要走的太远。
为了保护这些牲畜,夜里沈秋秋也是把它们赶进院子里面的窝圈里,过了这段时间,再放回外面散养。
裴玄也没闲着,他连忙到院里。
“阿霞,阿福,赶紧通知大家,官兵要来了,把粮食都收到屋里,鸡鸭鹅也都赶到空房子里锁好。”
阿霞和阿福还在仓库里慢悠悠地点账,一听这话,账本一扔赶紧去通知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