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承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薄云天敢拿他的性命去赌,
或许他就是觉得有周兰背后的势力作为支撑,这才有恃无恐。
毕竟他当年自己生病,也是“莫名其妙”的就等来了配型,顺利做完了手术,至今身体健康。
幸好,薄老爷子还认为薄时承是他亲生儿子。
所以从一早直到薄时承病了的时候,薄老爷子就一直想让薄野给薄时承捐献骨髓。
最开始得知了薄老爷子的打算时,薄时承的确一直极力反对,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病而牵连他人,更不想接受这种带有强迫性质的安排,哪怕是为了救自己的命。
直到后来薄云天那边逼得太紧,形势愈发紧迫。
薄时承内心陷入了挣扎,最终,薄时承还是决定按照,假意顺从薄老爷子的想法。
但这并非妥协,而是权宜之计。
他要向薄云天证明自己不会那么容易被他控制,不会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薄时承通过薄云天的举动,分析出他应该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撼动薄老爷子的。
即便薄云天也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人,但在这复杂的家族争斗中,薄老爷子的势力仍是不可小觑的防线,这不是薄云天背靠大山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此刻,薄时承必须给自己找个依靠,能靠多久靠多久。
那天之所以会主动提议和林清染一起去寻找薄野,也是想要借机帮忙。
他心中有着更深的谋划,把周兰彻底拖下水便是关键一步。
薄时承目光深沉的看着林清染,“没了周兰,薄云天就会少很大的助力。这是削弱他的绝佳机会,我必须好好把握。”
不过如今的情况显而易见,周兰虽然被捕,但其狡猾多端,显然还留有后手。
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的林语烟,或许就是周兰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
薄时承目光呆滞地看着林清染,声音沙哑的说道。
“所以我今天白天的那番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助,眉头紧锁,嘴角微微颤抖,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同为天涯沦落人,我想姜小姐应该明白。”
苦笑了一声之后,薄时承的脸色又变的阴沉,眼中满是痛苦。
“姜小姐,你知道吗?薄云天曾经当着我的面说过,他在我母亲最期待的新婚之夜,买通了宴会厅的工作人员,在老爷子的酒里下了药,让老爷子陷入了昏迷。”
林清染震惊的看着薄时承,难以置信。
薄时承继续说道,“母亲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与老爷子共度良宵,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场噩梦。”
薄时承身体微微颤抖,双眼通红,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
“而就在他们新婚的那张床上,老爷子的身边,薄云天偷偷混了进去,假扮成了老爷子,侵犯了我的母亲。”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停顿了片刻,接着说。
“母亲以为那是父亲,却不知是薄云天的恶行。就因为这罪恶的一夜,这才有了后来的我。”
薄时承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原来就连我的出生,都不过是一场算计。他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个残忍的真相,让我如何接受?”
他怒吼着,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和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薄时承忍不住落了泪。
泪水肆意流淌,他的双肩不停地颤抖着。
许久之后,他终于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告诉林清染。
“这种丧尽天良,违背人伦的事,薄云天都能做得出来,我难以想象他之后还会做什么。虽然周兰留了后手,但是薄云天经过这一遭,必然也会受到一些打击。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就怕薄云天会更加疯狂。”
薄时承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
“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来。”
薄时承的脸上满是决绝与无奈,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所以,我除了死以外,无路可走。因为我看得出来,如果薄云天真的能够击垮老爷子,他早就下手了,不会非要经过我这一环。他没那么大的信心,才不惜这么利用我。”
他的目光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我的存在,成了他阴谋中的关键。可我,为什么一定要入局?只要我不在了,即便是不能彻底击毁他的计划,但是在很大程度上,还是阻碍薄云天的脚步。这或许是我能为阻止他的恶行,所做的最后一点事。”
林清染沉默了许久,目光定定的落在薄时承身上,反问薄时承。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在了之后,薄云天并没有像你预想中的那样,被拖延计划,而是更加丧心病狂了么?如果你的应对办法没能起到半点作用,那你岂不就是白死了?”
薄时承闻言,整个人僵在原地,一时间哑口无言。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许久之后,他苦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