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殷杰前来拍门。
“扶清,你起了吗?”
秦扶清早就起了,他正在更衣,原本想着找一套平时穿的衣服就行,可换上后又怕自己太过随意。这就跟后世的相亲一样,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可他作为占便宜的一方,应当要更加尊重对方吧?
打扮一下,也是对女性眼睛的尊重。
所以秦扶清又找出别的衣服来,对着铜镜换了半天,总觉得这套衣服旧了,那套衣服有墨渍,那套内衬有补丁。
穿在里面嘛,看不出来,可万一呢?
听到敲门声,秦扶清愣了片刻,还是捡起一套靛蓝色长衫套身上,“我已经起了,进来吧。”
殷杰今日也好生打扮一番,瞧着比平时要锐利些,罕见地露出眉飞色舞的神情,对秦扶清道:“我听宝达说,勾栏已经建的大差不差了,刚好今日无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秦扶清穿好衣服,把床上其他衣服收拾起来。他最近惦记着青楼改造的事情,可一直忙别的事,还真没去看过。
“我今天要出一趟门,估计要晚些才能回来,你们晌午就去?”
殷杰这才看出他一副要出门的气势,打量两眼,若有所思道:“你这是……要去说媒?”
秦扶清蓦然瞪大眼睛,“怎么看出来的?”
殷杰比他还惊讶:“还真是啊?”
“哎,你也别笑话我,昨天夫子叫我去,说的事连你也有份。”秦扶清捡重点说了,殷杰也是举人,明年也要参加春闱,若是高中成了进士,说不定也会被人说亲。
与其在皇城脚下被迫站队,还不如早点给自己寻门亲事,免得惹来政治上的祸端。
殷杰摩挲着下巴,“还有这样的事?”
“我估计要不了两天,夫子就要找你说此事了。”
殷杰摆手道:“我还不一定能考中呢,这回乡试我都是挂尾中的举人,现在离春闱也不远了,我就是勤学苦练又能有多少进步呢,估计明年就是被涮下来的料,不急不急,就算真的到那时候,随意找人成亲就是。”
“随意找人成亲?”秦扶清哼笑道:“你是看不起自己呢,还是打算作贱哪个苦命女子?”
“哎,我就知道你要说我。可是扶清啊,这点我和你不一样,我知道,你想要找的另一半,起码要和你心意相通,两情相悦,在这方面,你倒是有古人先贤的质朴和天真。可我不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娶我娘,二人洞房花烛夜才看见彼此的脸,不也一辈子过来了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宝达那样风流的性子才做出来这样的事,殷杰其人稳重内敛,对情爱一事更是含蓄,他对女子,不能说是不上心,只能说是还没开窍。
整个人目不斜视,从不多看女子一眼,生怕误惹佳人。
王宝达说他呆板固执,殷杰也从不反驳。
世代都是媒妁之言,也没人过得多么不好,他自然也不会觉得与不认识的女子成亲有什么不好。
反倒是秦扶清偶尔给他们灌输的找个两情相悦的女子成亲,他暗中有些不赞成。
男女之防甚于山川,去哪找这么多两情相悦的男女呢?
苏木和娄姐姐是天作之合,命运使然,可天底下像这样的男女又能有多少呢。
大多是人都是顺着祖辈的经验路线走过来的。
他们几人和秦扶清待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染上一些超前的思想。
唯独在男女之事上,殷杰会不赞同秦扶清的想法。
很多次他都想说,秦大哥就是信秦扶清的话信坏了脑子,成天不出门,又不愿意听媒婆说的亲事,都这般大的年纪了,瞧见外女都会脸红,指望他自己找个两情相悦的女子成亲,大抵会是天方夜谭。
不过,他还是很乐意看见秦扶清通过他自己的理论找到幸福的。
“我不和你说,反正我是不敢想,成亲夜才知道另一半的长相,也不了解对方的品性,与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不就是赌命吗?”
“怎么会是赌命呢?你是男子,妻为夫纲,若是妻子惹你不喜,你可以教她改正,女人只要会相夫教子,又能有什么大差错呢?”
秦扶清面对殷杰这被腌入味的思想,也是一梗。又不能说出指责的话来,哼笑道:“那你打算和谁聊风月呢?”
“和友人,和知己。与不同的人聊不同的事。”
秦扶清哑然。
失笑道:“罢了罢了,你自以为比我懂,其实你才不懂呢。你说的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怎么都是一辈子,可我想要的是因爱结合,不是凑合过。”
殷杰笑眯眯地问道:“这么说,你今日相看的女子,很得你喜欢咯?”
“我,我还不曾见过她呢。”
“那你为何要穿衣打扮,弄的如此隆重?照你的话说,她与你素未谋面,应该是生人,与生人哪来的爱,哪来的心有灵犀?”
秦扶清像是被人捏住话匣子,脸都憋红了:“你不懂,我这是给未来创造机会!我不认真对待,又怎么会有好的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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