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钱鑫和秦扶清刚聊到正点上,突然响起敲门声:“掌柜的,李大人和牛大人都已经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这就出去。”
钱鑫把画轴收起来,对秦扶清道:“这李大人就是县里的典史,虽算不得什么大官,可他家裙带关系多,又爱好此道,不得不敬两三分。你若是不急着走,等宴会完我们再聊聊?”
秦扶清笑道:“眼看着巡考在即,我还是不耽搁了,回家多读本书也是好的。等钱掌柜不忙的时候,托人给我带句话,咱们私下再聚。”
话里话外,全然把钱鑫给当成自己人了。
钱鑫一个老人精,哪里还不懂他的意思,笑眯眯答应下来,亲自送他下楼出去。
在堂中等候的众人,早已经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观摩字画古玩了。
石明卓也在其中,他今日穿了一身粉色长衫,人年轻俊秀,看起来倒也不丑,手中打着一把折扇,一双丹凤眼在人堆里转来转去。
有人主动上前对他打千,石明卓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皱着眉头嫌恶至极。
“石少爷,你这是在找谁呢?要不让小的也帮您找一找?”
“你可有看见秦扶清?”
石明卓高傲地仰起头,有人送上门来供他指挥,他不用白不用。
“秦扶清?可是那个神童秦秀才?”
“什么神童!他自封的不成?”
“哎,他不是十二岁就中了秀才么,城里就有人笑称他是神童,不过他怎么能跟您比呢,石少爷,您说是不是?”
“少拍马屁!”秦扶清肯定是受到钱鑫的邀请才来的,不然他怎么会来金玉街这种销金窟?
别人不知道,他石明卓还不知道秦扶清那点家底是哪来的吗?
完全是从他这里空手套白狼套出来的!
小人得志!
“哎哎,石少爷,您看那是不是秦扶清啊!”
石明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秦扶清正与钱鑫一同从木楼梯上走下来,二人边说边笑,好不亲近。
秦扶清什么时候又跟钱掌柜关系这么好了?
石明卓心生疑窦,想着定是秦扶清又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要不然怎么一个个的都偏向他?
戈玉扬如此,县学里的同窗亦是如此。
有的明明没见过秦扶清,只听说他那些事,就会为秦扶清说好话。
呵tui!
但凡他们有一个人看穿秦扶清的真实面貌,石明卓也就不必如此生气了!
“钱掌柜,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秦公子,请恕我不能送你到门外,咱们回头再聚。”
“钱掌柜不必客气。”秦扶清与钱鑫道别,正想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从墙根边溜走,石明卓突然出声叫住他,“钱掌柜终于来了,哟,这不是县里的神童秦秀才吗?”
神童?秦秀才?
秦扶清脚下差点打滑,这俩称呼放一起他怎么感觉有点脸红呢。
尤其是从石明卓嘴里喊出来,调侃成分绝对居多。
被石明卓这么一声吆喝,秦扶清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众人停下观摩字画,逐渐向楼梯口靠拢,“钱掌柜,今日得鉴宝大会真算是没白来,院子里那株红珊瑚可真漂亮!”
“这就是鼎鼎有名的秦秀才啊!果然是芝兰玉树,俊朗非凡,佩服佩服!乡试在即,秦秀才可有打算一试?再替咱们县争个解元回来!”
秦扶清爽朗一笑,拱手朝大家行礼,他在县里怎么也算叫的出名字,不好拂众人面子直接离开。
暗自咬牙,眸光一转,看向石明卓自谦道:“有石家少爷在此,我可不敢托大能中解元,石少爷,可真是巧,咱们又见面了。”
众人见这二人,都是一般的青年俊秀,一个是白手起家的秀才,一个是高门大户的少爷,二人犹如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也不知其中有什么隐情。
一时间都不吭声了,笑着看他俩打闹。
石明卓冷哼一声,倒也没像小时候年轻气盛,直接说自己必然考中解元。
他眼珠子一转,看见秦扶清手里拿的画轴。
心中又生一计出来。
“今日在万宝当铺,咱们只谈风月,不说其他。秦秀才,我刚才见你在街上摊贩那里买了一幅古画,听说是王蒙的《葛洪移居图》,可否献出来,让众人长长见识啊!我们大伙还没见过王蒙的真迹呢,你们说是不是?”
有人眼珠子乱转,听出来石明卓的刁难之意。
少数人知道王蒙真迹在钱掌柜这里,出多少钱他都不卖,在外面大街上能买到什么真迹?无非是被骗了,叫石明卓看个正着,拉出来臊一臊呢。
秦扶清略有为难,“这……”
他正想说自己买的是假货,谁知就被石明卓给抢先话头,“怎么,你该不会是买到假货了吧?亏你还自诩神童,难道真假都辨不出来?”
秦扶清暗骂石明卓没有长进,他又不怕害臊,有啥不敢说买到假货的。
谁知钱鑫出声道:“哈哈,方才秦公子还请老朽给他掌眼,老朽正说他运气不错,买到这幅万里挑一的王蒙真迹,若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