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沛看得出秦扶清不太想玩,一脸为难的样子,便道:“你是外地来的,肯定对这里不熟悉,也不知该听谁的课不该听谁的,这样吧,你陪我玩会,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告诉你,怎么样?”
不得不说,陈沛的提议非常具有诱惑力。
放前世到陌生城市上大学,很多人也都是两眼一抹黑,不过那时候有通讯工具,有各种平台可以提问,提前搜索,想知道什么都方便。
可秦扶清来广德府,那真叫两眼一黑。
这里吃的住的,人说的地方话,和雍州他家都不一样。
更别说他还弄丢了推荐信,人到广德府却没法进入书院,怎么想都吃亏。
秦扶清想到这里,默默扭头开始寻找蚂蚁。
他学着陈沛的样子找来几根树枝,搭成框架,把蚂蚁圈里面。
陈沛见此,非常满意。
“你挑个蚂蚁出来,若是能赢得过我的蚂蚁前锋将军,你就可以问我三个问题。”
“这个好,”秦扶清捏出一只武威雄壮的蚂蚁,一不留神它就翻过棍子跑出来了,“看来是想上场,来吧,陈兄。”
二人把蚂蚁放到场外,可俩蚂蚁根本不会打架,触角都没碰到一起,稍微晃动一下,便各奔东西。
光是把蚂蚁抓回来期待它俩打架,就浪费二人不少时间。
太阳出来了,讲算学的老头还在自顾自念书,大多数人被太阳晒得蔫哒哒,看起来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失败太多次,陈沛都有些心灰意冷了,百无聊赖地放任蚂蚁跑走,他一只手撑着脸,意兴阑珊地道:“算了,不玩了,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
看着俩蚂蚁一前一后地往生处逃离,秦扶清脸上露出隐隐的笑意,他问陈沛道:“陈兄,假设这俩蚂蚁分别为甲和丁,其中甲一刻钟能爬三十米,丁一刻钟能爬五十米,甲比丁早两刻钟出发,那么要多久时间丁蚂蚁才能追上甲蚂蚁呢?”
陈沛惊愕地伸长头看着他:“???”
秦扶清咧嘴笑开,“陈兄能算出来吗?”
陈沛默不吭声,偷偷转离身子,背对着秦扶清。
“哎,陈兄,你生气了?”
“你这人,可怕得很,随便问的问题比看蚂蚁斗架还要无聊。”
秦扶清无声的笑。
讲师讲课通常是两个时辰,上午一时辰,下午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是俩小时,台上的灰衣服老头念了快俩小时,不管讲的如何,这种教导学生的心态还是值得倾佩的。
快要下课的时候,陈沛突然又想到一个乐子,“你说等会我们一起去问丁老头如何?他说不定也算不出这个问题!”
原来每个讲师讲完课后,还会留一部分时间给学生提问,不过丁老头的课向来无聊,就是有人想问,也不知应该问啥。
数学这种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装不出来的。
秦扶清不置可否,他也想看看丁讲师的实力。
一到下课,众多读书人纷纷复苏,拿着蒲团结伴而行离开广场。
陈沛一手提着蒲团,一脚把摆的树枝踢开,拉着秦扶清逆流而上。
丁老头正要离开,他双手背在身后,并没有带书,一副学生不搭理他,他也不屑与学生相处的模样。
“丁讲师,请您留步!”陈沛连忙叫住他。
丁老头回头,见到是两个年轻人,有些意外。
“你们有何事?”
“是这样的,我这位朋友,有道算学问题想问您。”
陈沛忙不迭把秦扶清推到前面,秦扶清拱手行礼:“丁讲师好,我叫秦扶清,乃巴陵郡人士,为求学来到贵地。”
丁讲师点点头,没多客气,“你有什么没听懂?问吧。”
秦扶清把刚才问陈沛的问题重复一遍。
丁讲师道:“这道题非常简单,你们刚才没听课吗?”他眉头一皱,身为夫子的威严立马上来了,吓得陈沛不敢吱声。
见陈沛畏畏缩缩的模样,丁讲师无奈摇头道:“九章算术里方程一章,你们可都看过,若是细心看了,怎么能不会呢?”
他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陈沛小声道:“我们不曾看过。”
“不曾看过?这是为何?”
陈沛脑子转的飞快,“因为,因为家中贫困,我们买不起书……”
“唉……”丁老头长叹一口气,也没那么生气了,反倒贴心地问陈沛和秦扶清:“你们借住在哪里,若是无事,可以到我家中借阅此书,到时候我再好好跟你们讲一讲。难得能遇到对算学感兴趣的士人。”
丁老头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没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之后,终于流露出对二人的欣赏。
陈沛挠挠头,捣捣秦扶清的胳膊,秦扶清连忙报上自己所租住的小院位置。
“那地方还不错,离我家很近,明日等你们闲了,就去酒坊隔壁巷子里去找我便是。”
“好的丁讲师,我们知道了。”
丁老头怕不认识路,还专门叮嘱叫他俩多打听,别摸错巷子,酒坊隔壁的巷子只有他们一户人家,摸对巷子就不会迷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