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
玄鹤面上干笑两声,“呵呵,不敢当,世人都叫我玄鹤道长,你也是道士?”
计褚身着蓝色道袍,瞧着十分常见,可那袖边掐的金线,都不是常人能用的起。
见计褚和徒弟十分亲密,还送什么礼物,玄鹤心中有些复杂。
他装模作样地走过去,与计褚面对面而坐,自己给自己斟茶:“喝口茶,暖暖身子。”
计褚侧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贫道名叫计褚,你叫我一声老计就行。道友是在哪座道观里清修?”
热腾腾的茶水透着股清香,是玄鹤从没喝过的茶叶,他品不出来滋味,可不妨碍他意识到这茶品质不凡。
在哪里清修?玄鹤道长脑子转了转,脱口而出:“伏牛山你们听过没?我就在那里清修,没什么人,估计你们也没听过,我师门就在那。”
计褚恍然大悟:“伏牛山啊。”
“你听过。”
“没。”计褚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玄鹤道长最怕和这种人打招呼,怕的厉害。死牛鼻子老道,不知道还装什么?玄鹤道长心里骂他两句,呵呵干笑。
坐在斜对面的男人身着锦衣华服,贵气十足,他这会儿一直没说话,喝着茶没事人一样听他俩说。
见玄鹤道长尴尬,还贴心地问道:“道长要不要换身干净衣服?我差人去给你找一套吧。”
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找干净衣服?
玄鹤刚想拒绝,他其实可以撑住的。
没曾想一张嘴,“阿嚏!”
幸亏他捂的及时,才没喷人一脸。
徒弟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出来?玄鹤都有些坐不住了。
隔壁屋子里,江蒙把秦扶清的包袱递给他,“路引、衣服我都给你放好了,你看看有没有少。”
秦扶清找了套干净衣服,把湿衣服脱下来,一边换一边和他交流信息。
“路引在就好,长耳呢?计道长怎么也来了?”
“长耳在窝棚里。昨夜山里起了大火,我知道你困在山里,正愁着怎么上山救你呢,我师叔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身边还跟着这位姓梁的公子。我告诉他咱们深陷匪窝,如今你被困山中,想叫师父想办法,谁知我师父说不用管山上的事,叫我们赶紧在山下搭两间茅草屋,等你回来便是。”
江蒙把他的湿衣服收起来,衣服都烧坏了,留着也没用,回头扔了去。
“你也知道我师叔那人算无遗策,他说山火会灭,我虽然心里担忧你,可想着我师叔又不会骗人,就留下来搭茅草屋,屋子搭好不到一个时辰,山下就起狂吠,没多久就开始下雨,山火也被扑灭了,你说巧不巧?”
秦扶清不得不赞叹计褚的观星术之高超,他不觉得计褚真是活神仙,只是他观天象已到臻境,才会呈现出这样的效果。
在旁人眼中,自然如同神仙一般能掐会算。
就比如他,他昨夜不也算出会有一场雨吗?
只是秦扶清不知道这场雨会这么大这么持久。
“外头的梁公子是谁?”秦扶清又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江蒙左看右看,靠近秦扶清,附耳说悄悄话:“他应该身份不低,昨天师叔要搭茅草屋,原先我还想着人手不够,谁知道不知从哪跳出来几个黑衣人,唰唰唰就把屋子给盖起了,然后又消失不见踪影。”
再多些,计褚也没和江蒙说,他也一头雾水。
秦扶清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袍,整理好发冠,这才踏出房门。
然后就听见……
“昨夜若非我起坛做法,估计你们今天就看不见这山了,山都要被火给烧荒了!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念一声起雷,立马天空雷声大作,我说下雨,雨水哗啦啦就下来了!”
玄鹤道长正在给人吹牛,他一条腿放在凳子上,脸色因为亢奋涨红,不知从哪换了身黑色衣服,布料挺好,只是看起来和他有些不搭。
他把长袖撸起,露出胳膊,吹的唾沫飞溅。
计褚十分捧场,时不时就问他两句起坛的细节。
梁公子素养极好,或许对玄鹤道长所说心有怀疑,可并未揭穿他,反倒是时不时给几句肯定,从不叫他的话落到地上。
“坏了!”玄鹤道长讲到兴头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整个人呆坐在原地。
秦扶清这时候走过来,问道:“师父,什么坏了?”
计褚听到他叫玄鹤师父,眉头一挑,并未说话。
玄鹤道长愁容满面地问道:“徒儿,你还记得我昨天起坛做法做到哪了吗?”
秦扶清不明所以,可还是回他道:“四声雨至……”
“对对对,就是这,我有没有继续做法?”
秦扶清摇摇头,“没有。”当时一下雨,众人都很激动,就连秦扶清自己也很诧异风雨来的这么及时。
玄鹤道长一拍脑门,“坏了,我光召雷公电母降雨,没把他们给送回去!怪不得这雨下的没完没了,这里可是镇安府的地界,何曾见过这季节下过这样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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