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好!排成一行,鱼贯而入,都不好急!”
“若是有夹带作弊者,尽早把东西都交上来,否则一旦发现,就要带上枷锁在考棚外示众!”
前面人排着队在经过入考棚前的检查,有监考官出来大声严肃地宣告,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在县里考县试时,并没有府试这般严格。
至于搜身夹带,秦扶清也没见着他所在考场上有谁如此。
这会儿听监考官喊的话,和后世的监考老师也没什么区别。
考之前先劝一波能迷途知返的。
“作弊者只是带枷锁?就没有更严重些的惩罚吗?”
“你还想有啥惩罚,你连秀才都不是,若是成了秀才,作弊被发现会斥革。”
“斥革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懂?就是革除秀才的功名呗!”
“这么吓人?”
“这还是轻的,还有的作弊严重,影响重大,会被发配充军呢。”
身后两个自来熟应该不认识,但一个自言自语,一个还真就接上话了。
秦扶清在前面安静地听着。
对作弊处罚越大,对他越有利。
很快就轮到他了,突然站他后面的人两股颤颤走上前,跟主考官说了些什么。
他被人拽到一边,被人解开衣服,几个监考官轮流上前确认。
这下子排队的考生都沸腾了。
“我说他怎么问那般详细!居然真夹带了!”
秦扶清也在心里喊了一句握草。
这家伙狂的不行,居然还问有没有更严重的惩罚,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啊,不过居然被吓唬两句,就主动暴雷了。
那个考生并没有被驱赶出去,而是脱下夹带的厚衣服,被人带到单间又检查一遍,最后穿着单薄的中衣回到队伍里,瑟瑟发抖地等待进入考场。
秦扶清顺利通过检查,进入考棚。考棚是平阳府专门设的贡院,除却考官办公的房间,其余都是一排排的考棚,像是监狱一般。
龙门、大堂、轩舍、门房等一应俱全,比县试正规得多。
考棚平行排列,一列约长二三十米,有数十小隔间,无门无窗,里面就架着两块木板。
白天在木板上答题,晚上两块木板就能拼凑出一张供人休息的床来。
被褥啥的都是考场发放。
等考生全部入场落座,检查桌椅,太阳早已出来了,他们已经吃过早饭,考场便不发饭。
检查过考引后,挨个给考生发考卷、草纸、文房四宝。
流程与县试基本一致。
试卷发下来,秦扶清第一时间审题。
县试是州府统一出题,府试也是如此,果然就和他猜测的一样,正场考试第一道题,又是一道四书题。
正场首题: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正场次题: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
正场诗题:春日盛景,家国之兴(五言四韵)
秦石头审卷片刻,在脑中标明首题出自于《礼记》,次题出自于《孟子》,诗题么,明写春日美景,实吹朝廷圣明。
中规中矩的试题。
反倒拉不开大的差距。
来考府试之前,周霆和王宝达给他加油打气,盼着他在考得县案首之后能再中一元,当个府案首。
可足有两三千人考试,秦扶清不过学了四年多,教育资源也不说有多好。
甚至于说四书他都没集齐呢,更别提名家注解之类的,更是看都没看过。
在不甚发达的安溪县中县案首有侥幸成分,来平阳见识更大的世界后,他心反而平静下来。
能考第一自然是好的,考不上也不能影响他的道心。
深呼吸一口气,研墨提笔,秦扶清开始在草纸上答题。
……
到写诗时,他稍微用了些心思。
写诗既然要写心中之情,他就小小地抒发一下自己眼中的春日盛景,提笔写下一首五言六韵:
牛犁翻沃土,燕舞伴斜阳。海晏风波静,河清鱼米昌。
藏家国之兴于鱼米丰收之中,应该算是贴题了吧?
一张卷子做一天。
晌午和傍晚定点有人来送饭,提前交卷会有人专门在试卷上戳印,秦扶清下午誊写完试卷,就开始收拾准备睡觉,作息真跟坐牢一样规律。
在这里考试无论是行走坐卧,还是吃喝拉撒,都有专人看管,有事就可拉响考棚里的撞铃,便会有专人来处理。
连着三场考完,四天一过,秦石头只觉得自己人都麻了。
在考棚里面吃不好睡不好拉不好,答完题就只能干坐着,就连稍微做些大动作都不成,会引来军士的主意,更甚者,可能会给盖个不好的戳,影响最后的成绩。
秦扶清只能忍,他就当自己在坐牢,庆幸自己身体健康,即使四天如坐针毡,也没有大概率感染风寒的风险。
写完卷子他就盘腿坐着,静心冥想。
心静自然凉。
终于连续四天的三场考试结束,秦扶清连东西都不用收拾,怎么来的怎么出去,外头铜锣敲响三声,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