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清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
他虽然觉得大哥年纪还小,成亲太早,可这年代又不是后世,乡下人像虎头这般大的,已有说亲的娄。
可他盼着大哥好,巴不得他晚点成亲。如今他只是县案首,就有人急着给大哥说亲,等等他功名再高点,大哥难道还怕娶不到媳妇吗?
秦扶清总想着尽量给家里的兄弟姐妹好些的后路。
尤其是大哥。
他对不住大哥,大哥比他大六岁,他读书了能带猫娃子,能带动锁头驴娃子,可大哥忙着操劳地里的活,虽也学了些字,到底比不过几个小的能坐住。
凡是家中老大,无论男女,吃苦好像都要多些。
秦扶清也没办法,只想着日后多多弥补。
婚姻是人生大事,他不想大哥稀里糊涂就成了亲,盲婚哑嫁一辈子,到头耽误自己,也耽误人家姑娘。
要是不喜欢,何必成亲呢?
不管他说啥,锁头就在一旁听得认真,还时不时点头:“嗯嗯,四哥说的对!以后我就要晚点娶媳妇!”
虎头叫俩弟弟给臊得不行,外面媒婆还没走,他推攘石头:“哎呀,没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要是再不说出来,真怕弟弟急的要出去告诉阿爷了。
秦扶清傻眼了:“没有喜欢的人,你脸红个甚!”
虎头又脸红了。
秦扶清:“……”
他这大哥的性子,日后非得找个能降住他的,不然急头白脸说半天,自个瞎着急。
秦扶清不管大哥了,跑去找娘,先把媒婆劝走了再说。
媒婆给虎头说的亲事,在乡下确实算不错的。对方是个好女子,上头有好些个哥哥,她是家中最小的,爹娘都盼着给她找户通情达理的人家,怕小女儿嫁出去受苦。
这么一想,亲弟弟是县案首,嫁给秦虎头,日子可不就好过了么!
要不是王丽梅及时出现婉拒媒人,秦木桥还真有可能心动!
想想要是娶回来这么一个孙媳妇,拔出萝卜带着泥,日后大孙子下地干活还能有好些小舅子帮衬。
秦扶清铁了心告诉家里人,等他功名再高些,还会有人说亲,也能给几个姐姐攒些嫁妆,免得日后嫁出去受气,何必急于一时呢。
他如今说话,比什么都管用,要是不管用,只管说道:“若是找错人家,日后耽误我考功名,这可咋办?”
秦家人也都会按照他的意思来办。
媒婆们来的次数多,被拒绝多了,难免心里不服,出去说几句酸话,无非是秦家现在出息了,看不起乡下人之类的。
可青牛村的人都长眼了,他们对县案首的含义稀里糊涂的,只知道秦家出了秀才老爷,他们见过地主老爷,自然而然把秦木桥也看做地主了。
往田里一看,秦家人老少爷们齐出动,该挖地挖地,该灌水灌水,就连那县案首,也没耽搁下田干活啊!
秦石头借着通过县试的功夫在家待了七八天,眼看着进入阳春三月,四月份还要考府试。
他虽然稳能通过府试,可也照样要去考。
在家歇不过两天,他就恢复原样,早起读书练字,给弟弟们开蒙,喂鸡喂鸭拾柴火,还下田帮着赶驴犁地。
这一日,刚吃过晚饭没多久,外头红霞满天,村里的赵大根带着小孙子福旺找上门来。
秦木桥一开始还以为赵大根是来串门的,搬出长凳招呼他们坐下,又问道:“福旺,吃了没?”
赵草儿正在收拾碗筷,见簸箕里还有半块饼子,招手叫福旺来。
福旺跑过去接过饼,又跑回阿爷身边吃起来。
福旺是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他娘生他时难产,走了,他爹大冬天服徭役染上风寒,病了几个月,也走了。
赵大根和老妻拉扯十来亩地,勉强照顾小孙子,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秦家买驴后,他来借了几回驴。
秦木桥知道他家有难处,也都借了,怕赵大根使唤不好驴,还过去帮忙。
是以赵大根和他家走的还算近。
前几日村里人都提东西来贺喜,赵大根也拿了东西来,不知道啥时候打的两块兔皮,没硝好,放的有些坏了,郑氏还念叨几句不好听的。
秦木桥知道赵大根家里难,估计拿的已经是难得的好东西,叫她别说出去。
赵大根在秦家坐了一会,问秦木桥啥是县案首,是秀才老爷不?
秦木桥从石头那里学来不少知识,也明白县案首到底是个啥。
就给赵大根讲了。
赵大根问道:“那,石头啥时候能当上秀才老爷?”
“总要考的,四月份还要考一回,再考一次,应该是明年了吧?”
“明年,明年他就是秀才老爷了,”赵大根嘀咕几句,起身,突然跪下:“老秦,我实在有难处,你再帮我一回吧!”
“哎!这是做甚!”秦木桥被吓一跳,连忙去拉他起来,郑氏瞧见也不得了,赶忙叫儿子帮忙把赵大根拽起来。
“老赵,有话你好好说,给我下跪做啥?这不是折我的寿吗?”秦木桥有些恼了。
赵大根呜呜地道:“老秦,我实在没法子,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