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号的一天,
陈永乐终于等来了报社回复的邮件。
好消息:《商报》《新晚报》《工商日报》等三家报社都来信表示愿意刊登这部武侠小说。
坏消息:稿费没有达到预期,最低千字十元,开出最的高是《新晚报》千字五十。
“糊弄鬼呢。”
陈永乐盘坐在地铺上微微有些郁闷地看着手中的邮件,
这段时间他也了解了一番这个时期小说作家的稿费情况。
要论最高的,无疑是名震江湖的倪眶,千字千元。
普通作家尤其是新手,普遍都不高,
但也没低到千字十元的地步,
通常都是在千字百元左右。
虽然这四家开的稿费很低,但陈永乐还是很高兴。
证明他这条路走的通。
“有搞头哈。”
晚上,
一家四口,和往常一样坐在小客厅里吃饭。
陈永乐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個袋子,
他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了点酒水饮料还有卤菜。
“边個又乱花钱。”
阿爸陈家安板着脸撇了眼桌上的白酒微微涌了涌喉咙,随后装作吃饭不理会。
“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住嘴。”
阿妈李秀宁欢喜的接过儿子买的牛奶,不满的冲着阿爸说了一句。
岁月的苦难遮盖住她那张原本清秀如花的脸庞,
她曾是内地大户人家的小姐,读过一点书。
小的时候一家人逃难来到了香江。
后面原主老爸凭着一张帅气的脸和一份收入不错的手艺,成功捕获了芳心。
可惜,时代在变迁。
机器代替了手工,原主老爸这门比较吃香的手艺,也变得不那么吃香了。
而老妈也从原来的相夫教子,为了生计,被迫到工厂打工。
一家人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好在随着儿子渐渐长大,多了一個人挣钱,女儿乖巧懂事,
也就有了盼头。
一家人原本想着等攒够了钱,买个大点的房子给儿子结婚。
谁知道,就在两个多月前,儿子死活不愿意在酒楼工作,
也不愿意跟着父亲学手艺,
非要去混什么江湖。
差点没气死夫妻俩。
如今,儿子又改邪归正,作为母亲当然是满心欢喜。
虽然,她跟丈夫一样同样觉得陈永乐写小说挣钱这事不靠谱,
自己儿子什么文化水平夫妻俩很清楚。
但再不靠谱,也好过去外面混。
所以,这段时间,尽管陈永乐整天游手好闲瞎逛,她也没多说什么。
想着等儿子哪天死心了,也就安安心心回去上班。
饭桌上,
陈永乐给阿爸倒了杯白酒,又替阿妈倒了杯牛奶。
夫妻二人相望一眼。
阿爸陈家安黑着一张脸,准备说点什么,却被阿妈李秀宁瞪了眼止住了话语。
小妹陈慧芬看到地上袋子里还有一瓶汽水,很自然的伸手去拿。
岂料,陈永乐一脚踩在袋子口。
陈慧芬俏脸瞬间阴沉下来:“陈永乐,你什么意思?”
陈永乐挑起一块卤菜,塞进嘴里,拿起杯子跟阿爸碰了下,小咪一口后,斜瞅了眼阿妹:
“我说过是给你的吗?”
“那你给谁的?”
“我自己喝不成?!”
“你.....哼!!撑不死你。”
陈慧芬怒目而视,陈永乐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喝酒吃肉。
这段日子,嘲笑他最多的就数这個小妹。
年纪不大,说话一套一套的。
“什么你连造句都不会还学人写小说。”
“写的什么玩意,狗屁不通。”
总之就是各种贴脸开大。
气的陈永乐好几次差点暴走。
今天逮到机会了,可得教育一番,让她知道什么是来自血脉的压制。
阿妈李秀宁看着俩人拌嘴,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不得不岔开话题问道:
“阿乐,你,你最近是不是缺钱了?”
在她的记忆里,儿子是一個话不多的人,也谈不上表达感情。
如今这般献殷勤,夫妻俩以为是缺钱花。
陈永乐怔怔了下,想了想回道:“缺,也不算缺。”
小钱不缺,身上还剩下两百多,省一省还能撑个個十来天。
陈慧芬嗤笑一声,抢在阿妈前面讥讽道:
“我说你怎么今天这么大方,原来是找阿妈要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永乐,你就不能好好上班,别跟個小混混一样,整天....”
“阿芬...”
“住口。”
两個声音同时开口呵斥道。
“没大没小。”李秀宁阴沉着脸:“他是你哥哥,有你这么跟自己阿哥说话的吗?一口一個陈永乐,书都白念了?!!”
“本来就是。”陈慧芬不服气的顶了一句,说着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一旁的陈永乐见如此,打起了圆场:“阿妈,没事的,别生气,不能怪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