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棠眼尖,一把撸起了他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印记。
“原来你是北凉那边的。”
师爷瞪大了眼。
“这,这个标记是跟着马大人一起刻的,小人是被骗的!冤枉啊!”
谁信呐!
谢晚棠对方淮序挤了挤眼。
“这个师爷,你打算怎么办?我觉得嘛,这些珠宝可以运到别的地方换粮食,暂时解救难民。不如留下师爷的命,看能不能钓出更大的鱼?”
方淮序沉思片刻,命令手下将师爷捆了个结实,扔进了大牢,又派柳文龙去处理粮食转卖的问题。
忽然,县府外面闹腾起来。
一名士兵匆匆进来报告。
“殿下,不好了!难民们闹起来了,说殿下不顾百姓死活,如今他们快要饿死了!”
方淮序眉头紧锁,望向门外。
“治水虽急,但当下首要还是解决掉百姓们粮食的问题。”
谢晚棠陷入深思,望着几个士兵抬着个红木的箱子走过,心中突生一计……
马文超私下攒了不少钱,家里山珍海味从不间断,那么……其他县令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李霖瑾心中微波荡漾,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浅笑。
“依你之言,咱们就这么办。”
两人随即并肩步入正堂,不过一壶茶的工夫,就有几个身影踉跄着闯进了县衙大门。
明明穿着官服,却是帽子歪斜,衣襟还破了几道的口子,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
“放肆!来面圣,怎能这般不顾颜面!”
谢晚棠故意大声呵斥。
那些官员被吓得一激灵,赶忙趴在地上。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迟到失仪,太子殿下恕罪!”
当中一位须发斑白的王大人,一边颤巍巍地说着。
“求殿下宽恕微臣等衣衫不整之罪,实在是我们刚到县衙就被流民围堵,好不容易脱身,才落得这副狼狈。”
李霖瑾淡淡扫了他们眼。
“念在你们遭流民所困,这次本宫就暂且不追究,但昨晚那行刺之事……”
说到这儿,李霖瑾故意一顿,吓得几位官员面如土色。
“殿下,都是微臣等办事不利,害您遭遇行刺,还请殿下安心,我们一定全力缉拿凶手!”
“嗯?”
李霖瑾端坐高位,脸上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其他县离誉县不过十里地,怎么你们今天早上才匆忙赶到?难道……是本宫的生死无关紧要,理应被刺客得手?”
“微臣等真是比窦娥还冤呀!”
几位官员磕头如捣蒜,声音响亮。
“殿下,微臣等是今早才得到消息,立刻赶来的。在微臣等心中,殿下的安危关乎国家兴亡,哪敢有半点怠慢之心!”
李霖瑾眯缝起眼。
“那如果本王有危难,你们都愿意赴汤蹈火?”
“自然!若有下次,微臣等必当奋不顾身,哪怕牺牲所有也在所不惜!”
谢晚棠眼角含笑。
“就算殿下让你们拿出私藏在家的粮食接济流民,难道你们也愿意?”
什么?!
官员们眼睛瞪得溜圆,这才恍然大悟李霖瑾的真正用意,顿时冷汗涔涔。
“殿下,水灾之后,微臣家中的存粮早就告罄,哪还谈得上私藏呢?”
王大人赶忙解释,旁边一个身材肥胖的官员连忙附和。
“岂止!殿下,我家娘子都饿得皮包骨头,两眼发昏了!”
谢晚棠忍不住笑出声。
“既然这样,这位大人怎不见消瘦?莫非是故意让你家娘子挨饿?”
官员瞠目结舌,正琢磨怎么辩解。
啪!
李霖瑾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木桌,脸色一沉。
“看来你们几位大人言行不一,本宫实在失望,来人,把他们拉下去!”
众人吓得魂不附体,王大人的反应最快,当即连滚带爬到李霖瑾跟前,抓住他的衣角,颤抖着呼喊。
“殿,殿下!微臣能拿出来!我这就回家清点粮食!”
其他人眼看风向不对,也忙不迭地附和。
李霖瑾冷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日落之前,本王希望能耳根清净。”
望着官员们纷纷仓皇逃离的身影,谢晚棠的脸色越发冷峻。
“平日里安逸享乐,危急时自顾不暇,眼下恶吏私下勾结,清官反被排挤,这世道,早就乱了套。”
方淮序缓缓攥紧拳头。
“民间疾苦,根源在于朝廷失责,我作为太子,却无力清除那些蛀虫贪官,实在汗颜。”
谢晚棠听后,神色一时恍惚。
皇权之下,多的是糊涂昏聩,但方淮序是个例外。
他一身正气,心系天下,可在那错综复杂的权力游戏中,他太子的位置能安稳多久呢?
“时间还早,不如先去看看水坝的情况。”
方淮序站起身,两人并肩前往誉县的边界的水坝。
到了地方,却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正气势汹汹地挥舞着一条长长的鞭子。
“都给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