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棠正寻思着拖延之策,忽感臀部被一只手掌轻拍,虽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对李鸣生出万千怨念。
“不必让她出去,不过是酒馆里的一个小丫头,长得这般水灵,倒不如让她留下伺候着呢。”
沈婶婶不以为然地蹙了蹙眉梢:“她底细不明,咱还是谨慎些为妙。”
李鸣虽觉这话在理,却对那标致丫头有些恋恋不舍。
“你出去吧,要你时自会唤你。”
谢晚棠明白不可过分纠缠,以免惹人生疑,只好先行退出,踅到窗边偷偷探听。
“原打算再过一月才抄李家,现在却提前了。”
“这不要紧!如此一来,李家更无人留意,咱们正好借着败落李府的幌子,继续咱们的买卖。”
有人还想多言,却被沈婶婶及时拦下。
“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心中有数便好,李公子,这信你收好,找个没有人的地儿再看。”
随后,谢晚棠隐约听见门扉合上的声响,想必是沈婶婶离去了。
谢晚棠自觉再难探得重要情报,恐被察觉,便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包间。
方淮序仍在包间内静候,谢晚棠入座即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方淮序未提那是他饮过的,只等谢晚棠汇报情况。
谢晚棠对坐方淮序,将所见所闻一一相告。
“沈婶婶与李鸣之间必有隐情,我猜这会是个关键点。”
方淮序沉吟片刻,回应道:“明白了,我会吩咐手下重点查探。”
谢晚棠换回了自己的衣裳。
二人又坐了片刻,直至那昏迷的小丫鬟醒来。
谢晚棠装作关怀备至,谎称她突然不适晕倒,并好言抚慰了几句,小丫鬟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后离去。
方淮序饶有兴趣地旁观谢晚棠的表演,谢晚棠则瞥了他一眼。
随后,他们又稍坐一会,方淮序因事先行离开。
谢晚棠望着满桌佳肴,觉着弃之可惜,决定吃饱再走。
谢晚棠慢条斯理地享用完餐食,心满意足地步出酒楼,恰巧瞥见李鸣仍醉醺醺地立于门外,身旁无一人相伴。
李鸣适才轻薄之举令谢晚棠愤懑,她怒气冲冲地靠近,李鸣醉得昏天黑地,分辨不出面前人,只知是位娇俏女子,遂色迷迷地嬉笑,意图轻薄言语。
这情景让谢晚棠厌恶至极,虽不通武艺,但对付醉鬼,谢晚棠自有一套。
她拽着李鸣进了偏僻小巷,狠狠踢了几脚,又扇了几巴掌,这才解恨。
李鸣如烂泥般瘫倒在地,谢晚棠不屑地翻个白眼,将他遗弃在巷中,扬长而去。
谢晚棠重返李府的次日清晨,耳闻李鸣遭人痛打,狼狈回归,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心道活该如此。
接连几日,谢晚棠皆留于府中,细细观察李鸣之行迹。
这一留意,真让她瞧出了些端倪。
李鸣频繁前往府内一隅偏院,谢晚棠数度尾随,无奈李鸣警觉,数次险些被其察觉。
无奈之下,谢晚棠仅将此事铭记于心,未再追踪。
某日,趁李鸣外出,谢晚棠悄然探访那偏院,别无所获,唯独发现一矮洞,约莫及人半身。
显然,此洞日日有人由此进出,与李鸣密会。
环视一周,谢晚棠遂离去。
不料,刚出偏院,便于另一残破院门前偶遇大夫人。
谢晚棠眉一挑,暗忖大夫人怎会现身此等偏僻之所?
“谢晚棠,你在此有何贵干?”大夫人率先发问。
未待谢晚棠回应,大夫人自顾自续言:“躲至如此隐蔽之地,莫非你耐不住寂寞,私下幽会不成?”
谢晚棠看着她刻薄的样子,甜甜一笑:“夫人何出此言?若说我来此寻欢,那夫人您又为何至这荒僻之地?总不至于也是来游逛吧?”
大夫人脸色一黑:“你……怎敢将我与你一概而论!我前来自然有要事在身!”
“哦,原来是有要事。是我唐突了,我还以为夫人您是来寻访那位客医……呃,还是做法事为宜,老爷或仍在,我多言了,多言了。”
谢晚棠满脸歉意,低头赔笑,眼底却满是揶揄。
大夫人脸色铁青,环顾四周,不敢再多言,只狠狠瞪了谢晚棠一眼:“你给我记住!”
言罢,大夫人匆匆离去。
谢晚棠含笑目送:“大夫人您慢走啊,老爷必会念你,不久即相聚。”
大夫人身形微晃,加速离去。
大夫人随即请来道士做法,耗费颇巨,心疼之余倾尽所剩。
待法事毕,大夫人连忙上前询问:
“道长,如何?”
“夫人勿忧,李阁老之灵已安然西去。”
大夫人终得释然,觉得钱花得值。
午膳时分,大夫人面对满桌素菜难以忍受,却囊中羞涩。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埋头用餐的谢晚棠身上。
“谢晚棠,你既已是李府之人,也该为李府尽力吧。”
谢晚棠抬首望向大夫人,静待其新招。
“你娘家条件优渥,何不归家求助一二?”
大夫人此言令谢晚棠愕然,心中暗讽,且不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