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莫不是中了别人的挑唆?”
她语气严厉,眼神如刀,似要将韩天宇的一切疑虑削去。然而,韩天宇却未曾退缩,反而步步紧逼,目光未曾离开母亲的脸。
“母亲,儿非是无理取闹。”韩天宇平静地应声,语气中透出一丝坚决。“这些账目和证据,难道都是空穴来风吗?我只是求真相,求你不要再隐瞒。”
张氏泪眼婆娑,声音哽咽,情深意切地道:“你生母乃我亲姐,她生你弟弟时因难产而亡,那时你才两岁,尚且羸弱。我一手将你抚养成人,夜以继日,无微不至。如今你长大成人,竟对我有所怀疑,这般盘问,我的心被你刺痛了!”说到此处,泪流如泉,滴落在细密的绣袍上,留下斑斑泪痕。
韩天宇见母亲如此悲痛,心中不忍,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轻声安慰道:“母亲,儿子无意伤您的心。只是府中各种迹象令人疑窦丛生,儿子也是为了韩家的未来着想。若这等隐情不查个水落石出,岂不是对不住祖宗?”
张氏听此,心中犹豫,她知道此事已无法再瞒过天宇,但愤怒之情仍难平息。她猛地拍案而起,声如霹雳:“好个不孝子!红儿与韩家有何干系,又如何?老娘苦心孤诣,历经风霜,才有今日家业。你竟以这般小意难道,忤逆我意,难道要忘记祖训,毁了韩家产业与名望?”
她冷笑一声,继续斥责:“你还提起周柏!他乃你父亲的救命恩人。那年山洪突发,你父亲命悬一线,全赖周柏搭救。若他真心算计韩家,你以为我们母子今日还能安坐家业?周柏对韩家忠心耿耿,你父亲在世时都信赖他三分,你倒好,不计轻重,胡乱猜疑!”
堂中气氛愈加紧张,母子二人言辞激烈,外间的丫鬟婆子听得清楚,个个噤若寒蝉,不敢上前劝阻。韩天宇心中怒火滔天,面对母亲的严厉斥责,终是忍无可忍,怒气冲冲一甩袖子,径直离开了堂屋。
只剩下张氏一人,独坐于堂中,连连叹气。细细思量,悔恨交加,却也无法挽回刚才的冲突。她知道,这一刻的母子争执,便带来母子感情裂痕。
张氏望着天宇远去的背影,心中又气又恨,咬牙暗道:&34;这孩子如今性子全变了,竟为红儿的底细与我针锋相对。看来此事不能等闲视之,须得好生保护那红儿才是。&34;
却说周柏闻言韩天宇查账的一事,心中总觉不安。他虽一向忠于韩府,但对张氏当年那番暧昧情愫,生下了红儿,始终心存悔意。尤其是他与红儿的父女关系底细一旦泄露,更让他寝食难安。
哪日韩天宇在他的账房翻阅旧册,竟有有一笔,竟是当年张氏派人送往红青庵的银两记录。再查那时间,恰好与红儿出生之年相合。韩天宇见此记载,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好歹韩天宇未留意,便翻页过去。
周柏站在庭院中,心中翻腾如波。红儿之事,犹如一块飞来的巨石,猛然砸破了他平静的心湖。他凝眉沉思,细细揣测着可能的种种可能性。若红儿当真与他所猜测的身世相符,这将是何等惊天动地的秘密?他不禁背脊生寒,额上渗出细密冷汗。
权衡再三,他终决定将此事禀告张氏。无论真相如何,唯有请示这位位高权重的老夫人,方能妥善应对。
张氏听罢周柏叙述,面色瞬间如覆寒霜。她久久不语,殿内唯有微风拂过罗帐的轻微声响。半晌,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34;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妄议,更不可外传。红儿之事虽与韩家有关,然若此时曝露,只怕会令府中陷入难以平息的动荡。&34;
周柏本欲追问,张氏却忽地转了话锋。她幽幽一叹,目光仿佛跨越岁月,落在周柏身上:&34;你为韩家效力多年,劳苦功高,我心中自是感念。当年我欠你一份情谊,今日便以梅儿赐你为妾,拿我私房的银两聊作酬报。此后你可安心退隐,勿再过问府中陈年旧事,离韩府越远越好。&34;
周柏心中百感交集。他自幼追随韩家,与张氏之间恩怨纠葛,早已如盘根错节的老树根须。红儿之事,犹如一把利刃,划破了他心中深藏已久的迷雾。他既惊且疑,却又隐隐生出不愿深究的念头。
良久,他拱手作揖,面色平静:&34;多谢老夫人厚恩,下人自当遵命。&34;话音未落,眼中却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神色。
庭院里,微风拂过,落英缤纷。周柏的身影,在斑驳阳光中渐渐远去,仿佛与这个即将揭开的惊天秘密,一同隐没在岁月的迷雾中。
次日清晨,周柏便依照张氏之命,将梅儿迎入家中。不过数日,便携妻带妾告别韩府,迁居徽州城外山林幽静之处。临行之际,他托人递信与红儿,约在后园偏僻处相见。
红儿如约而至,周柏见她神色忧虑,心中愈发不忍。沉吟良久,终于开口道:&34;红儿,有一事相告。“便一五一十告诉其真相。今日得知真相,虽已不能相认,但能见你平安长大,为父心中,已无憾矣。&34;
红儿闻言,如遭雷击,一时呆立当场。泪珠扑簌簌落下,难以置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望着眼前这位相处多年的管事,往日种种往事涌上心头,终于忍不住扑入周柏怀中,失声痛哭。
周柏轻抚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