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相比于村里的多数年轻人,薛大柱显得格外勤勉,同理心更强,而且明显更为踏实肯干。
这种庄稼汉家的孩子,忽然说不愿再去读书了,事情显然并不简单。
瞧见叶诺坚持追问,薛大柱心里难受,抱着脑袋叹道:“叶叔,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那是没辙的事。”
“有种说法叫做‘车到山前总有路,船至桥头自然直’,有难处你就讲出来,我会帮你想办法应对。”
薛大柱抬起眼,眼底闪烁出一丝突如其来的期盼:“你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吗?”
“我说半句假话,那次你们偷了我的鸡鸭,我当时就可以报警抓你们。但我选择收容你们,可不是为了诓骗你们。”
叶诺待红绿灯小哥仨有救命之恩,这薛大柱心里明镜似的。
“那你愿不愿意陪我去个地方呢?”
叶诺点头应允。
半小时后,薛大柱领着叶诺走进了云都村庄著名的富裕人家聚集地,这里住的都是村中的富豪人家,其中就有楚家那幢阔绰的大宅,同属富人们的生活领地。
真没想到,平日低调得连村里人都不太知晓的薛大柱,家中竟然有如此殷实的家底:“你竟然是住在这里?”
薛大柱苦笑着回应:“严格来讲,这是我爹的房子。”
叶诺立马领悟到了一些什么,也就没再多问,紧随薛大柱进了门。
薛大柱的父亲那座宽敞的院落里,一名仆人在花园里辛勤劳作,见他到来,立即飞奔向主屋客厅禀告。
“夫人不好了,那个女子的儿子来了。”
在贵妃榻上躺着歇息的一个娇媚女人,披着一件羊绒坎肩,她听见女仆报告后,慵懒睁开那双媚眼。这张俏丽的脸上因为话语间的凶悍显得颇为吓人:“这个小子跟那个贱妇一样,阴魂不散哪!”
薛大柱刚踏入大门,一盆涮地水险些泼在他俩身上。
“你是眼瞎吗?”
差点被泼洒到身上的女仆傲慢无礼:“反而是你眼睛不好使吧,偏挑这种时候过来找事!”
通过这女仆的表现,薛大柱在家中地位低下已是昭然若揭,甚至不如一个家仆。
薛大柱刚欲开口回呛,却被叶诺迅速制止。
“你何需与这些下等人置气,这般反倒降低了身份。”
此话如同暗含机锋的剑,一下子扎中那女仆的心窝,薛大柱不禁为大爷新增的这份智慧暗暗佩服。
泼水的女仆被叶诺羞辱,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怒视着他们破口大骂:“你算哪根葱,在这里放肆?”
叶诺面露不屑,冷冷地回应:“说得没错,你又是哪根葱,这家里其他人全都死绝了不成,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
这时贵妃榻上的女子再也坐不住了,甩开身上的羊毛毯慵懒起身。
要是她再不做声响,那女子口中所说的话恐怕真要变成事实了——这家里人全都已不在人世。
“荷花闭上你的嘴,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
薛大柱见她面色愈发难看,但此刻只觉叶诺实在是厉害,以往他一个人回来,那些势利眼的仆人们总会找借口让他吃了不少亏。
他问道:“苏梅梅,我爹薛石头在家吗?”
薛石头便是薛大柱的父亲,而苏梅梅则是他身边的宠爱之人。
“大柱啊,你怎么能直呼你爹的大名呢?莫不是跟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学坏了吧?”
苏梅梅说话之际,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叶诺,仿佛暗示薛大柱已经沾染上了她的习性。
不过薛大柱现今变得聪明起来,不愿再直面与苏梅梅争吵,转而采用叶诺那种暗讽的方式来反击。
“叶叔您别生气,她只是个得志的小农妇,满口喷粪,不必与她一般见识。”
对于薛大柱的话语,叶诺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无论形象气质,苏梅梅远不及眼前的这位叶诺出色。
深知出身山村深处的苏梅梅,见识到都市繁华生活后的她便痴迷不已,不顾一切也要留在城里,哪怕去做富豪的情妇也在所不惜。
这一回,薛大柱直接揭了她的痛点,让她气愤得全身颤抖。
“薛大柱,你要敢让你娘老子一分钱都不给咱们母子俩,我看看你那个重病在床的娘亲还能活多久?”
听了这话,叶诺黛眉微微皱起。
原来薛大柱还有一个生病卧床的母亲,这就难怪他不愿离乡背井去外地念书了。
薛大柱愤怒地冷笑:“给不给又如何,每个月给我们千把块钱就能顶上万吗?”
叶诺听后默然无语。
薛大柱的父亲薛石头用这座豪华的院子供养着苏梅梅这个情人,却让孩子和他的前妻过上贫寒生活,这无疑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苏梅梅抱臂而立,满脸得意:“要给钱是吧?告诉你没门!你们这次来究竟要干什么,要借钱的话,免谈!”
薛大柱再次表明:“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我要求见薛石头。”
苏梅梅一听,嘴角上扬,摆出一种得胜的模样,趾高气扬地说:“想要见他也可以呀,但是除非你能给我磕头求饶。”
薛石头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