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将方寂石召进文德殿,说道:“方卿,前些时日令侄方安绩因为丢了淮原城,被大将军下令斩首,你心里对大将军有没有怨恨?”
“陛下,臣的侄子是罪有应得,大将军是依令行事,臣不会怨恨大将军。”
“如此便好,方卿,朕想让你去北境担任监军,不知你是否愿意前往?”
“回陛下,臣愿意。”方寂石不假思索地回道。
“好!方卿,事不宜迟,你明日就动身前往。”说着,楚帝将写好的任命诏书亲手交给了方寂石。
方寂石看过诏书后,跪拜于地,说道:“此番前往北境,臣定不负陛下所托,请陛下安心。”
楚帝扶起了方寂石,嘱咐道:“傅芝炯这次对阵北燕打得太保守了,从不主动出击,朕怀疑他是想养寇自重。到了北境,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你要及时催促傅芝炯出战。还有,如果你发现傅芝炯确实是在养寇自重,就直接给朕写奏书。”
“臣记住了。”说完,方寂石告退离开了。
楚军大营的营墙上,傅芝炯正带着部将们巡视防务。
他们巡视到南营门时,靳子信指着远处说道:“大将军快看,有一群人骑马过来了。”
傅芝炯定睛一看,见有二三十人骑马朝大营奔来。
“这群人不是士兵,应该是陛下派人来了。”傅芝炯对众人说道。
骑马的人群离得越来越近,为首的正是方寂石。
傅芝炯看到了方寂石,便领着众人走出营门外相迎。
方寂石来到营门前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
傅芝炯问道:“不知方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大将军,我奉陛下诏令,来军中担任监军。”说完,方寂石取出了任命诏书。
傅芝炯双手接过诏书看了看,随即还给了方寂石,说道:“方大人,请随老夫前往中军大帐歇歇脚,饮几杯热酒,请。”
“大将军请。”
众人进了中军大帐,依次而坐,不一会儿,士兵们端来了酒肉,每个人的桌案上都被放了一壶热酒和一盘肉。
傅芝炯端起酒杯想敬方寂石一杯酒,谁知方寂石却好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连着喝了三杯。
褚横川见状,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站起身来想呵斥方寂石。傅芝炯摆了摆手,示意褚横川坐下,不要开口。
方寂石放下酒杯,指着盘子里的肉问道:“大将军,这是什么肉?”
“这是鹿肉。”傅芝炯回道。
方寂石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又问道:“味道不错,这鹿肉是从哪里弄来的?”
“昨天老夫出营打猎,射中了一头鹿,就带回来了。”
“没想到两军对垒之际,大将军不想着如何破敌,却还有闲情逸致去打猎。”
傅芝炯压着怒火说道:“方大人,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何必绕来绕去?”
“好!我问你,北燕派人下来战书,你为何不敢应战?”
“在旷野对阵,两军正面厮杀,老夫没有胜算,所以不想应战。”
“没有胜算?”方寂石冷笑一声,“这可不像是从你傅大将军口中说出的话,遥想当年,就是在这北境之地,你攻必克,守必坚,屡战屡胜,气势如虎,令北燕将士胆寒,当年的你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怎么如今却只会按兵不动,被动防守了呢?我看你是故意不想去迎战北燕军,你怕击败北燕军之后,你这个大将军就没有用了,担心自己会被罢免,我说的对吗?”
傅芝炯猛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方寂石厉声斥责道:“一派胡言!你一介文臣懂得行军打仗吗?我们大楚不比以前了,现在缺少战马,楚军中大多数是步军,骑兵只有两万。在这两万骑兵中,重甲骑兵只有三千人,其余的全是轻骑兵。而北燕大军重甲骑兵不下一万,轻骑兵有五万人。大营的北面都是开阔地带,非常有利于骑兵冲锋。如果列阵面对面厮杀,我们楚军根本就挡不住北燕的骑兵!”
方寂石听不进去傅芝炯的话,拍案而起,讥讽道:“骑兵少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这就不敢应战,让北燕将士耻笑我们!你身为主帅,未战先言败,何其胆怯!我劝你尽快应战,如若实在不敢,就趁早奏明天子,辞去主帅一职,让贤能之人来担当主帅。”
褚横川听了,忍受不了傅芝炯被讥讽。只见他再次起身,紧握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脚踢翻了桌案,大声吼道:“方寂石!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将你打出军营!”
方寂石一脸的不屑,呵斥道:“你这个匹夫好生狂妄,我就站在这里,来!看你如何将我打出军营!”
褚横川跨步上前,想挥拳打方寂石,被众人拦了下来。
荀渭水走到方寂石面前,拱手说道:“褚将军喝醉了,还请方大人见谅。在下以为,重要的事情不宜在酒后相商。在下这就让人带大人去营帐里休息。”
“好吧,就听你的。”说完,方寂石甩了甩袖子,气呼呼地离开了中军大帐。
荀渭水看着褚横川,责怪道:“你为何在监军面前如此莽撞啊?这会害了你自己,切记,以后见了方寂石,一定要谨言慎行。”
“方寂石这老匹夫以后要是还敢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