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离开。
顾望之说要见云灵。
云灵便来见他,日久未见,眼前的人憔悴、邋遢,不似之前意气风发。
其实除却与孙玲华的那些事情,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
可如今……
云灵只是扫了一眼,就再没有看他。
良久,顾望之:“你好狠的心,玲华死了,你还连锦瑟都带走了?”顾望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砸在云灵的心头。他试图从云灵那里找到一丝温情,哪怕只是片刻的安慰,但迎接他的,却是冰冷的沉默。
云灵冷笑一声,那笑中夹杂着太多的情感——愤怒、失望、悲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死了一个孙玲华,你来质问我?我兄长何其无辜?我嫂嫂何其无辜?我侄儿才九岁不到,他们谁不无辜?”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针,刺入顾望之的心房。
顾望之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无力地垂下头,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与悔恨。
“云灵,你告诉我,锦瑟到底去了哪里?她怀着身孕,不该把她藏起来。”他几乎是哀求着说道,语气中满是对锦瑟安危的担忧。
然而,云灵只是轻蔑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冬日
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不曾知道。我只知道她离开了,但她去向何处,我并不清楚。”她的话语简洁而决绝,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我云灵这二十年来,光明磊落,从不做阴险卑鄙之事。哦,对了,我觉得我应该告知你一声,她没怀孕。”
这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顾望之的脸上,让他所有的担忧与幻想瞬间破灭。
顾望之的面容因震惊而扭曲,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什么?难道这是你故意设的陷阱?是你将她送到我身边,却又狠心地将她夺走?”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云灵坦然面对他的质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对呀。若不是你和孙玲华暗中调查南春的身份,我又怎么会反击?我瞧着你们还是太闲了,所以给你们找点事做。”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讽刺,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在你纳妾的那一刻起,孙玲华就已经开始变卖郡王府的一切所有资产……嗯,原来你们之间的爱就是这样的,还真是讽刺!”
顾望之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半晌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问道:“所以,
你承认你带来的是杨南春,并非谢芙蓉?”
他的语气中既有释然也有不甘,似乎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
云灵反问:“是谁,与你有何关系?”
顾望之反驳:“她是土匪的女儿,她曾伤害过莹莹、伤害过玲华……她不该到汴京来!”
云灵冷切一声,“如月,我们走!”
顾望之追上来,“我知道我当初不该娶她,更是不该与你闹和离,云灵,我后悔……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如此卑鄙,会害死你的兄长,我当时知道实情,委实震惊极了。”
云灵淡然,面无表情,“顾望之,你我的缘分早在你背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断绝。如今,你我再无瓜葛,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此一生,我都不会原谅你!你辜负了我父兄母亲对你的信任,辜负了我对你三年的等待。你我之间,早已是陌路人!日后,不要再来见我。最好,此生不见!”
说完这番话,云灵转身便走,留给顾望之的,只是一个决绝而冷漠的背影。
如月紧跟其后,两人一同消失在庭院深处,留下顾望之一人独自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悔恨与绝望。
一切似乎都走到了尽头,顾
望之数十年的苦心经营,最终化作泡影,南阳郡王府的辉煌,在他手中黯然落幕。那些来自家族内部的怨恨目光,如同利刃般刺向他,而他,却已无力招架,只能任由心中的苦涩与绝望蔓延。
路上,如月忍不住再次嘀咕:“他啊,还真是老样子,遇到事情就只会推卸责任,从不知道反省自己。”
云灵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罢了,他已成过往,我们不必再过多提及。说说正事吧,南下所需的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
如月连忙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轻快:“莲香姑姑已经确认过了,所有物品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只等选好日子便能启程。”
云灵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那我还是不太放心,你随我再去各个铺子转一转吧,亲自确认一遍才能安心。”
碰到耶律瑜是意料之外。
云灵冷淡得不能再冷淡。
他直接挡住了云灵的去路,脸上挂着不解的笑容:“安阳郡主,我自问从未有过冒犯之举,为何郡主对我如此冷淡?”
云灵停下脚步,目光清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而疏离:“没有得罪过吗?本郡主曾身陷囹圄,若非北原太子与那罪人联手,我
又怎会遭此劫难?”
耶律瑜闻言,眉头微皱,随即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