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简直是白日做梦!姑祖母昔日之英姿飒爽,何其辉煌,怎料后代中竟出了你这般颓废无能之辈!朕本欲以表叔之姿相待,岂料竟成笑柄,辱没门楣!”
萧烨怒拍惊堂木,声色俱厉:“传令!即刻抄没孙氏全族家产,凡十二岁以上男子,一律发配边疆充军;十四岁以上女子,尽数押送至教坊司!郡王府自此废除世子之位,郡王爵位亦不复存在!顾望之,贬为寻常士卒,顾家上下皆行禁足之令,未得朕谕,不得擅自离府半步!至于孙玲华,判以车裂之极刑,三日后行刑,任何人胆敢求情,视同共犯,严惩不贷!”
堂下众人,唯唯诺诺,无人敢出一语。
顾望之毅然决然,于众人注视下摘去官帽,深深一跪,声音沉稳:“臣,领旨谢恩!”
孙府之内,哀鸿遍野,冤屈之声不绝于耳,郡王妃更是气急攻心,病倒榻上。
昔日繁华郡王府,转瞬之间,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随后,萧烨携萧煜、程凯等人步入阴森的牢狱,只见孙玲华经严刑拷问后,已是奄奄一息,躺卧于冰冷石板上。
萧烨凝视着这即将消逝的生命,眸中无丝毫同情之色:“孙玲华,朕曾屡次给予你改过之机,
你却屡屡辜负。自你归京以来,祸事连连,从未安宁!今日,朕便让你孙家上下,为你一人之过,共赴黄泉,以慰大齐百姓之心!”
孙玲华艰难地昂起头颅,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即便身死,亦是无悔!能以我一人之命,牵动两大家族共赴黄泉,我这短暂二十二年,何其壮烈,何其值得!哈哈哈哈……萧烨,我虽出身卑微,不过一介庶女,却历经公主之尊,远嫁和亲,夺取他人之夫,更登将军夫人之位,试问,此生何憾之有?”
程楷闻言,面色骤变,厉声喝止:“大胆!怎敢直呼陛下名讳,罔顾礼法!”
孙玲华冷笑更甚,眼中不见丝毫悔意,反而透着轻蔑,“提他萧烨二字,已是我之宽宏。你,一个靠手足相残登上帝位的无耻之徒,才是真正的死有余辜!”
“你那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卑劣手段,”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我替你妹妹和亲归来,非但未得半点恩宠,反被剥夺公主之位,为什么和离圣旨下得那样快?因你也倾心云灵。可笑至极,手足二人,皆钟情于一和离之妇,世间讽刺,莫过于此!哈哈哈哈!”
萧烨心中微震,但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愤怒与决绝,“来人!即刻割去此女之舌,勿让她再吐半句污言秽语!区区庶女,心肠如此狠毒,自私自利,死不足惜!”
程楷闻言,眼神一凛,迅速响应萧煜的指令,而萧煜则向程凯微妙地递了个眼神,随后转向萧烨,温文尔雅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说道:“皇兄,此处不宜久留,臣弟愿护您移步清净之地。”
孙玲华见状,情绪失控,狂笑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耶律瑜心系云灵,唯有让云灵踏上和亲之路,方能解此困局!哈哈……到头来,你们兄弟俩的筹谋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萧烨闻言,怒不可遏,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萧煜见状,迅速做出反应,以冷静而果决的口吻对程楷吩咐道:“程楷,还愣着做甚?”
程楷领命,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指挥手下上前,以最快的动作将孙玲华的嘴巴妥善封住,场面瞬间恢复了应有的秩序与宁静。
步入程楷的办公之所,萧烨语重心长地对萧煜说:“那疯妇的胡言乱语,阿煜你务必不要往心里去。”
萧煜淡然一笑,回应道:“皇兄放心,臣弟自有分寸,怎会为一介将死之人的疯
语所动?她不过是风中残烛,不足为虑。”
然而,萧烨的神色却显得更为沉重:“朕未曾料到,云英将军竟会遭此不幸,被奸人所害。更令朕痛心的是,程楷刚才禀报,云将军的夫人也已病逝,加之贵妃此刻正怀有龙裔,朕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安。阿煜,你陪朕一同前往侯府,可好?”
萧煜恭敬应允:“遵旨。”
侯府之内,云氏族人闻讯皇帝亲临,无不震惊,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云灵作为家族代表,引领众人高呼万岁。
萧烨温和地抬手示意:“众卿平身。”
随后,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云灵身上,语气中满是关怀:“云英将军一生忠勇,却不幸遭人陷害,朕得知真相后,心中愤懑难平。而今,将军夫人又骤然离世,朕心甚痛。今日亲临侯府,便是为了向云府上下表达朕的哀悼与慰问,望诸位节哀顺变。”
此时,阿霖站在云灵身旁,双眼因哭泣而红肿,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萧烨一眼便注意到了他,轻声问道:“这便是云将军的幼子吗?”
云灵应是:“是我兄长之子。”
“既然如此,便封为安阳世子,日后袭爵安阳候。”
云家人一时半会都没反应
过来,张福英提醒,“接旨啊!谢恩呀!”
云家人再次跪地,谢主隆恩,山呼万岁。
这是萧烨对云氏一族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