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宫人应是。
夜色如墨,深邃而宁静,宫墙之内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云灵轻手轻脚地将那把寒光凛冽的匕首重新安置于枕下,仿佛是在藏匿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闭上眼,却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安宁。
她知道,今晚的这一切,怕是难以瞒过那个最疼爱自己的阿姐。
届时,阿姐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云瑢半夜起夜,秋菊陪着,且很气愤,“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圣上从咱们主殿离开后,竟又去了偏殿。听说昨夜圣上就在偏殿外徘徊了许久,今晚更是直接进去了,在里面逗留了小半个时辰。若非张大官及时出现将圣上叫走,还不知会怎样呢。”
云瑢眉头轻轻蹙起,她明白宫中的流言蜚语如同无形的网,稍有不慎便能将人困住:“休要乱说,这几日使团来,诸事繁杂,圣上定是在询问我的身体状况,灵儿是医者,圣上咨询问话,都是情理当中。”
秋菊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说道:“可是娘娘,圣上在主殿时已经问过您的情况了,就算要再问,也不该这么久啊……”
云瑢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秋菊的话,“你切勿再胡思乱想了。本宫了解灵儿的品行,她行事自有分寸。至于圣上,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有他的考量。我们无需过多揣
测。”
不相信皇帝,她难道还不相信妹妹吗?
话音刚落,秋荷匆匆而入,打破了室内的沉静。“娘娘,不好了,安阳郡主似乎因为什么事惹怒了圣上,现在被圣上禁足在仪华殿,没有圣令不得踏出半步。”
云瑢二话没说,就往偏殿走来,站在窗边看到微弱的烛火,她驻足良久却又返回到主殿。
云瑢转过身,回到了主殿的软榻上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少安毋躁,灵儿既然没有来找我,说明此事尚有转圜余地,并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北原使团来访期间发生人命案,圣上如此安排,或许也是为了保护灵儿,不让她卷入更多的纷争之中。我们且等明日,看事情如何发展再做定夺。”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穿透云层,温柔地洒在仪华殿的琉璃瓦上,金色的光辉与殿内的雅致交相辉映,一片宁静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大理寺还有内务府却一起来了许多人。
内务府总管周建宏,以及程楷都来了。
周建宏直接就要拿人,程楷阻拦,“周大人这里是仪华殿,今日要拿的可是安阳郡主,程某以为先知会贵妃娘娘一声,周大人以为呢?”
周建宏随即赞同,“多谢程大人提醒,周某事务繁忙,倒是忘了这一茬。”
秋荷已
经将消息告诉了云瑢。
云瑢带人出来,周建宏便上前行礼:“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众人皆行礼。
云瑢扫视乌泱泱的一众人,问道:“周大人,程大人,这大清早的,怎的如此兴师动众?”
“拿人。安阳郡主涉嫌杀害北原使团使臣三人,奉皇上口谕,前来拿人,还望娘娘行个方便。”
云瑢冷了脸,“拿人办案不是大理寺的职责?不知何时内务府也有了此职责?”
周建宏依旧恭敬,“娘娘息怒,微臣实是奉了皇上口谕,因案件涉及后宫女眷,故命微臣从旁协助。大理寺虽为办案之地,但在此等敏感时刻,也需顾及皇家颜面与郡主的安全。”
云瑢眼眸扫向程楷,“程大人,舍妹几日都在仪华殿,如何杀人?她还会分身术不成?”
程楷似乎也很无奈,他上前一步来陈述道:“娘娘,此案确实复杂。昨夜我们连夜审讯,嫌疑人供认是受安阳郡主指使,买凶杀害北原使团三名使臣。微臣深知郡主品性,定当公正审理,绝不冤枉无辜。”
云瑢闻言,眉头紧锁,又问:“动机呢?舍妹与北原使团无冤无仇何故买凶杀人?”
程楷还没张口,云灵从偏殿缓缓走出,一身素衣,面容平静,仿佛并未被眼前的阵仗所动:“两位大人,请吧。我愿随你们去大理寺,配合一切调查。”
而
后她又看向云瑢,语气轻柔:“阿姐,不必为我担忧。既然大理寺有此怀疑,我身为郡主,自当配合调查,以证清白。”
云瑢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灵儿,你……我去求圣上。”
云灵微微一笑,安慰道:“阿姐放心,我云灵行事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程大人、周大人也是秉公办案,只要调查清楚,自会还我清白。你且在宫中安心等候,我定会安然无恙出了大理寺。”
云瑢望着云灵坚定的眼神,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知此刻唯有信任与支持。她点了点头,眼眶中的泪水终是没能忍住,滑落而下。
程楷见状,忙表态道:“娘娘请放心,本官定当公正无私,严查此案。安阳郡主若真是清白之身,本官自会还她一个公道。”
仪华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云瑢一人坐在主位上,面色凝重。
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立刻对身旁的秋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