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犹如烫手山芋。
云瑢的心中虽是对程楷的意图捉摸不透,但转念一想,两人之间既无旧怨,又无新仇,更何况此刻萧烨也在,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决定还是打开这封沉甸甸的信件。信的内容出乎意料地直白而简单,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往昔微小善举的感激,以及对贵妃喜得皇子的诚挚祝贺。
云瑢不禁莞尔,将这份略显“啰嗦”的祝福递给了身旁的萧烨,笑语中带着几分俏皮:“陛下,您看程大人这些家常话都搬上了纸面。莫不是最近案子少了些。”
萧烨故作推辞,眼神中却难掩好奇,最终还是接过了信,匆匆浏览过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原来贵妃与程大人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云瑢微笑,淡雅:“程大人写的都约莫严重了些,我们一家人从老家归来路上,遇到了程大人母子银两被盗,灵儿哭着非要救人,臣妾正好有碎银子,便给了些许,还将几个干粮赠予他,没想到几年都过去了,程大人还记忆犹新。”
萧烨嗯了一声,“他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云瑢淡笑:“臣妾以为也是。程大人寒窗苦读,年纪轻
轻便位列九卿,还屡破奇案,报销朝廷,臣妾真为圣上高兴,得此一良臣。”
萧烨点了点头,心情颇好的样子,“张福英,将朕新得的那西洋镜回礼给程爱卿。让他站的高,看得远,多为朕破几个案子。”
张福英应是,出去了。
云瑢神色淡淡,将信件放在桌几上,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萧烨用了饭,便说要走,云瑢恭送。
她这才拿着信到了卧室,心腹秋菊拿着信在蜡烛上烤了烤,背面出现了几行字信纸背面渐渐显现出几行隐秘的字迹。这些字如同暗流涌动,揭示了皇后未死,已悄然回归王氏家族的惊人秘密。而那昭告天下的废后之事,不过是宫中权谋的一场戏码,用以安抚人心。
……
云瑢的目光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她静静地看着信件化为灰烬,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那是一种对世事无常的淡然,也是对即将来临变故的微妙准备。
秋菊欲言又止,云瑢轻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王氏家族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皇帝能如此处置已属不易,尤其是关乎皇家子嗣的大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做好自己分内之
事。”
秋菊应是。
云灵携同如梦查看所有商铺,午时匆匆以简餐果腹,随后又踏上了前往庄子与宅邸的行程,细细审视每一处,直至日薄西山,方才踏上归途。
府内早已得知她在外用膳的安排,故她未作停留,直接领着如梦与来福步入一家温馨雅致的小酒馆。店内,四色佳肴与一盅热腾腾的汤品相继上桌,主仆三人围坐,更添了几分闲适与惬意。几杯海棠酒下肚,暖意自心底升腾,驱散了秋日的寒意。
正当氛围渐入佳境,来福悄然离席,片刻后归来,附于云灵耳畔,轻声细语:“郡主,三老爷已离开府邸,行踪已现。”云灵闻言,酒意瞬间消散,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现在我们出发,跟紧他。”
三人迅速换乘马车,悄无声息地尾随云成清而去。不久,一座气派非凡的三进院落映入眼帘,门扉轻启,一中年男子满面恭敬地将云成清迎入府内,那场景透露出不凡的隐秘。
车内,云灵转向来福,语气沉稳:“近日可有新的线索?”来福低眉细语,汇报详尽:“三老爷名下不仅商铺林立,田产遍布,更有此类隐秘宅邸两处。其交际广泛,不仅与外商有所
往来,更与朝中重臣、天子近臣,交情匪浅,动向颇为复杂。”
如梦闻言,脑中灵光一闪,补充道:“郡主,前几日三老爷曾造访灵溪院,言语间似有意图,特地问及了您的库房所在。”云灵轻叹一声,心中已有了几分答案:“看来,那晚的黑衣人之谜,他已浮出水面。但与之缠斗的另一黑衣人,究竟何方神圣?”
思索片刻,云灵决定暂且按兵不动:“罢了,今日暂且收网,来福,换人继续盯梢。银两之事,你不必忧心,若有人能带来更有价值的情报,酬劳自当加倍。记住,传令下去,我云灵对银两从无吝啬,唯求真相与忠诚。”
来福应是。
一踏入府中,便见莲香满脸笑意,阿离紧跟其后,两人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风,迎了上来:“郡主您可算是回来了,饿不饿?要不给您准备点夜宵,比如软糯香甜的糯米丸子,还有那外酥里嫩的小酥肉?”
云灵轻轻将披风递给莲香,眼神里满是感激:“姑姑总是这么疼我,让人心里暖洋洋的。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吃了,免得积食。阿霖呢?小家伙睡下了没?”
莲香心领神会,知道云灵心里惦记着什么,连忙宽慰
道:“郡主您就放心吧,我亲自看着小少爷入睡的,他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保证不会让小少爷受半点委屈。”
云灵轻轻点头,又问起阿霖的功课:“功课都完成了吗?没偷懒吧?”
莲香笑着回答:“郡主您就放心吧,功课不仅做完了,还额外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