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家族的壮大确实离不开兄长相助。
这些年兄弟四人从没闹出不愉快。
正因如此,他才会同意分家,且该给他们多少就给多少,绝不贪属於他们的份额。
可人不该如此不知足。
三兄弟交换个眼神,吕二哥开口:“四弟,素禾的相公是个本事人,今後还能再拉拔你们这一房。
你放心,我们酿酒只是自家人喝,绝不开酒坊。”
吕顺大马金刀的坐着,沉着脸说:“三位兄长,其他事都好说,这件事没得谈。”
鬼才信要了酿酒秘方不开酒坊。
得亏他还没说自己要去城里开个酒坊,若他说了,兄长们恐怕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分家。
财帛动人心啊!
感情再好的兄弟也会因为利益反目。
吕三哥见没有商量的馀地,笑着打圆场:“四弟别生气,是我们考虑不周,那日後我们兄弟想喝酒,能不能用青稞换?”
吕顺不松口他们就没辙了,想也知道找周诚没用。
如今吕顺背靠周诚,在知州大人跟前有了两分薄面,酿酒方子确实诱人,可得罪了吕顺对他们三房都没有好处。
吕顺点头:“这个没问题。”
兄弟四人因酿酒方子闹了点不愉快,从毡房出来三人都有些强颜欢笑,脸色算不得多好看。
高原牧民男权思想颇为严重,分家这样的大事,女人没有参与的权利,包括各房正妻。
男人们谈了什麽只能事後从各自的丈夫那里得知。
白玛知道原委后说:“当家的你做的对,决不能将秘方给他们。
兄弟侄子侄孙又如何能比得上自己的亲骨肉,兄长们大抵也是这般想的,才想跟你要秘方。”
吕顺点了点头,关於这点夫妻俩很有默契。
土地丶牲畜丶粮食丶钱财和奴仆分了之後,吕家三兄弟便会将毡房搬走,儿孙们继续为家族开枝散叶。
搬走之前,吕顺去捕了头牛魔王,一大家子人吃了顿散夥饭。
大家族如此和平的分家周诚还是第一次见。
大营子沟但凡有两兄弟以上,分家就会因为爹娘不公而红脸。
虽说吕家兄弟因为酿酒方子有了些隔阂,问题不大。
吕顺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孙子三个孙女,加上妻妾总共只有十六人,跟另三房比起来就显得人丁稀少。
除了三十多个奴仆丶女人孩子外,身强体壮的男丁就只有吕顺父子三人。
这何尝不是吕大哥兄弟三人想分家的原因之一。
四房壮劳力确实少了些。
一旦父子三人出现意外,纵有万贯家产亦会被人瓜分。
五百多亩地,马牛羊总共超过千头,就这麽点人,山上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工夫去城里办酒坊。
不仅吕顺有些发愁,白玛也发愁。
打算给两个儿子多纳几房小妾,快速壮大家族。
什麽相貌丶家世都不要紧,能生就行。
三家才搬走第二天,周诚就瞧见吕四海兄弟二人各自领了两个女人回毡房。
第三天,已经有四房妻妾吕顺又纳了个妾,醋坛子白玛这回什麽都没说。
晚上吕素禾跟周诚小声嘀咕:“母亲早这样,我爹又怎麽可能只有大哥二哥和阿峰三个儿子,不知道那两位姨娘生的会是女儿还是儿子。”
吕素禾由衷的希望她爹能多生几个儿子,娘家有实力,她在夫家才能挺起腰杆子。
周诚轻笑:“应该是儿子吧。”
在古代,男丁就是生产力,儿子太少不保险。
夫妻俩正说着悄悄话,就听到吕顺一个妾大声呼痛。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一声接一声痛呼喊了半夜,周诚听得头皮发麻,天快亮时总算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吕素禾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吕顺有些失望不是儿子,打算再接再厉。
下午吕顺让人炖了一锅牛肉,里面加了虫草丶肉苁蓉丶鹿茸和菟丝子。
肉端上来,一半肉一半药。
周诚扒拉着里面的料,瞠目结舌:“吃这麽补,不怕流鼻血?”
厉害,学了些皮毛竟然自己配药膳。
果然半吊子要人命。
吕顺挤眉弄眼:“怎会,女婿你尝尝看。”
周诚谢敬不敏:“不了,我这身体虚不受补,一碗吃下去保管倒下。
岳父,这些药虽好可也不能乱吃,是药三分毒,慎重。
尤其是鹿茸,长期服用导致腹内会出血。”
看他岳父这架势是要把这些药拿来当三餐吃了,滥用药早晚得把自己吃出毛病来。
吕顺看周诚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说道:“这麽严重?”
他活了三十多年几乎没生过病,从没看过郎中。
在他看来药就是治病的,想要效果立竿见影,加重剂量不就好了。
更何况这锅里炖的都是补身体的药。
第一次听说补药吃多了也会死人。
周诚肃然点头:“是,偶尔少量服用对身体有益,过犹不及,长期大量服用对身体是莫大的损伤,严重者危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