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拧着眉,有些怒意,却又不敢说。
姜沅也有些局促,这两人怎么都不走了,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陆南,要不,你把林娜送回去吧。”
“送她干嘛,她想留在这就留下好了。”
林娜煞有介事的点头,“对,我懒得跑了,今天就在这凑合一晚上。”
姜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林娜托着腮,打量着床上的男人,忽然说,“姜沅,你和你哥长得不太像啊。”
姜沅微微点头,“是不太像,他比较像爸爸。”
“是吗?难怪。”
姜沅和姜欢五官都比较偏柔和,而这个男人五官偏硬朗,给人第一印象像体育生,就算躺了三年,也依稀能看出来,先前他应该是一个很健壮的男人。
“他以前是不是学体育的?”
“不是,不过他喜欢打篮球,还喜欢弹吉他。”
林娜沉吟道,“这两个爱好真是一点都不沾边。”
“是啊,他学吉他也是因为我。”
姜沅想起了往事,思绪不受控制的飘到了从前,心底泛起细密的刺痛。
姜绯最开始是想学钢琴的,他总说,妹妹弹钢琴的样子像仙女一样,他尝试学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两只老虎都
学不会。
然后又试了小提琴、古筝和箫,在尝试了各种乐器之后,姜沅便给他推荐了吉他,他竟然学会了。
此后他没事就喜欢抱着自己的吉他弹,还曾给姜沅写过一首歌呢。
虽然写的不怎么样,姜沅还曾笑过他,但后来那首歌,却成了她每个难眠的夜晚唯一支柱。
她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陆南坐在她身边安慰她,“他肯定会醒过来的,到时候我也想听听他弹的吉他。”
姜绯的吉他只弹给家里人听,尤其是姜沅,外人不可能听到,陆南想,自己现在应该不算是外人了。
姜沅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微笑,“好。”
“你这两天守着大哥估计也没怎么睡吧,你先去睡会儿,我帮你看着。”
姜沅嘴角的笑停微微停滞,这两天她都在昏睡,怎么可能没睡,她还抱着陆席城睡了。
陆南这话,让她无比羞愧,在陆南面前越发的抬不起头来。
最后她没睡,陆南先睡着了,姜沅甚至还能听到他得鼾声。
姜沅摸索到病床上,握住大哥的手,才感觉到一丝的安全感。
如果哥哥醒来,她就可以解脱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也不用再受制于人,他们三人可以远走高飞,离开海市,到另外一个城市开始崭新的生
活。
她很想离开这里,做梦都想。
可大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姜沅无声的叹着气。
到后半夜,林娜也趴在床上睡着了,只有姜沅还清醒。
时间一点点流逝,晨光从窗户洒进病房,林娜最先醒来,她揉着眼睛,“姜沅,你是没睡还是醒了?”
姜沅怔了怔,“天亮了吗?”
“对,天亮了。”林娜站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随后走到陆南身边,踢了他一脚,“醒醒!懒猪。”
陆南陡然惊醒,慌张的四下看了看,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居然天亮了,沅沅,我送你回去啊,姜欢估计还在等你呢。”
姜沅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三人刚走出病房,在走廊尽头遇到了陆夫人。
她正在和一名医生说着什么,陆南认得那个医生,是姜绯的主治医生。
陆南惊讶出声,“妈,你怎么在这?”
姜沅也一惊,她竟然在这!陆夫人来医院,必定是来者不善。
陆夫人看到他们同样也很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姜沅都不见了,我当然是来帮她哥办理出院。”
姜沅背脊一僵,“为什么办理出院?”
“我看你眼睛瞎了,耳朵也不好使,我不是说了,以为你不见了,才来给他办理出院,
不然他死在医院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你难道不该感谢我?”
姜沅紧紧攥着手指,气的浑身发抖,陆夫人给大哥办理出院,是要杀了他吗?她竟然还理直气壮要感谢。
“我是说,就算我不见了,姜欢还活着,我丈夫也还活着,也轮不到你来帮他办理出院!”
此话一出,陆夫人惊了,陆南也惊了。
这还是姜沅第一次这么理直气壮的和陆夫人顶嘴,以前哪次在她面前不是唯唯诺诺的?
陆夫人瞬间就炸了,她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姜沅,“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姜沅你别忘了,这三年要不是我,你哥早就死了!
怎么,现在和我儿子结了婚,觉得自己地位稳了,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妈,你……”
陆南刚张嘴,就被陆夫人厉声打断,“你给我闭嘴!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你这个白眼狼,没听见她怎么和我说话的?你就知道向着她,到底谁才是你妈?
我用三年养条狗都知道冲摇尾巴,她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