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爹的询问,薛玉不敢撒谎。他点头道,“看样子,陆尘好像真的喜欢上养花种草了。他在自家花园里开辟了两亩花田,他对那些花苗可金贵着,都不让我碰……”
说到最後,他又道,“哦,他还在花田旁边搭建了一个简易小屋,晚上就住在花田边,照顾那些花花草草。”
“这样……”薛平海也是眉头紧皱。
从表面来看,陆尘确实好像痴迷上了种植花木,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麽好事儿。
薛平海和陆守义的关系,可不只是不睦,而是有很深的仇怨。
当年薛平海作为陆守义的帐下先锋,征战蛮族。战事艰难,薛平海被蛮族大军袭击,他带着少数人马不战而逃,损失精锐无数。
逃回来之後,陆守义勃然大怒,扇了他两个大耳光,又把他当场拿下,还要砍他祭旗。後来多亏了别人求情,陆守义这才让他戴罪立功。
他为了赎回罪责,只能拚死苦战。谁知道在战斗之中,又被蛮族地刺攻击,刚好刺破了他的子孙之根,从此不能人道。
自从那一次,薛平海就恨死了陆守义,恨之入骨。後来他投靠了京城大人物,受到皇帝重用,如今接管陆守义的军权,坐镇南疆,就是看着陆守义。
其实皇帝给他的任务,主要是盯着陆守义,防止陆守义造反。至於陆守义的独苗陆尘既然是一个废物,皇帝也不是非要他死不可。
但是薛平海想法不一样。
薛平海恨死了陆守义,他希望陆守义断子绝孙。这次在红袖招放火的主意,其实就是他的自作主张。
他要陆守义断子绝孙!他要逼得陆守义造反,这样他才能灭了陆家满门。
但是现在陆尘竟然真的沉迷花木。如果消息被皇帝知道,怕是皇帝会放过陆尘,那他又有什麽理由出手呢。
“既然如此,我再想想办法。”薛平海眉头紧蹙,赶走儿子。
别人不一定真的要陆守义死,但他不行。如今他军权在握,可面对女人就无能为力,他必须要陆守义断子绝孙。
“一个人住在王府花园里……”薛平海目中有厉色一闪。
与此同时,在镇南城的另一处,也有人惦记着陆尘。
镇南太守府。
太守陈钊正独坐书房,面前是一份空白密折。他虽然没有军权,但手中也有一股隐藏的强大力量,锦衣卫。
他明面上是太守,同时也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他定期都要给皇帝书写密折,汇报陆守义府中的情况。
当下,正是新的一份密折书写之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钊写着,又拿起桌上的一些纸条。这些纸条都是锦衣卫密探从镇南王府打听到的消息,事无巨细,都汇报到他这里。
陈钊也希望陆守义死。
他倒不恨陆守义,甚至他当年是一个小小书办,陆守义还帮过他,对他有提携之恩。
但是陈钊是一个佞臣,说起来忠君,其实就是喜欢揣摩皇帝的心思,投其所好。他知道皇帝想弄死陆守义,但是皇帝找不到借口。
皇帝想杀人,也要一定的理由。毕竟当今圣上自诩为“圣君丶明君”,胡乱杀害功臣,岂不是成了名载史册的暴君丶昏君了?
所以陈钊在镇南城的目的,就是找到陆守义造反的证据。
他想想写道,“兹有我锦衣卫女百户菊香,潜入镇南王府中,被其发现,秘密处死……前几日,王府少爷陆尘流连青楼,刚巧碰上火灾,臣前往镇南王府了解情况,亲耳听闻王妃刘氏鼓噪,言‘那个杀千刀的又要害我儿’,臣问她‘何人是杀千刀的’,她又改口骂臣是杀千刀的……”
陈钊给皇帝的密折之中,写到陆守义,反正都是没好话。不过他也不敢胡乱编造,他又写道,“近日,陆家陆尘又沉迷种植花草,据言其颇有天赋,种出来的花草,颇为茁壮……”
不久之後,他开口唤道,“方镇抚。”
话音落下,一名身形彪悍的锦衣卫汉子走了进来,单膝跪下。
“起来吧。”陈钊这才把写好并蜡封的密折递给他,“这个月的例行汇报,送上去。”
“是。”
方镇抚接过密折,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道,“佥事大人,小菊死得很惨!我从乱葬岗找回了她的尸体,她死不瞑目啊!”
陈钊眉头一皱。
他知道,死掉的菊香不但是锦衣卫百户,而且还是方镇抚的姘头,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如今菊香死了,方镇抚心中自然恨意未消。
他沉吟一下,又问道,“她怎麽死得惨了?”
方镇抚咬牙道,“菊香是被人从背後,活活踢断心脉而死!”
“活活踢断心脉?”陈钊一惊,又点头道,“陆守义的亲兵总教头赵雷,就是腿法高手,恐怕就是他出手。”
方镇抚摇头道,“我觉得不像。咱们对赵雷的腿法一直都有研究,没见过他这种背後踢断人心脉的招式。”
“哦?你说镇南王府里还有其他的腿法高手?”陈钊心里一动。
以锦衣卫的手段,镇南王府里有多少人,哪几个是高手,他们都有详细的记录。如今突然多出一个腿法高手,这就令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