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气得在冷宫破口大骂,甚至还责打宫女的事,自然也传到了其他人耳朵里。
冷宫可不比芝兰宫,简直跟个漏风的筛子似的。
再加上萧贵妃嚣张跋扈日久,记恨她的嫔妃数不胜数,如今都盼着能将萧贵妃永远踩下去。
于是消息传得更快了。
起床时萧贵妃说了什么,早膳还没用完呢,就传遍六宫了。
暄芫宫自然也得了消息。
淑妃身边的嬷嬷袁嬷嬷沉着脸走进来,将冷宫的消息照实说了,末了忍不住带了几分火气。
“奴婢听说,萧贵妃不仅对苏贵人大肆辱骂,就是提起娘娘您也是百般不忿,口出不逊呢!”
袁嬷嬷是淑妃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她家是穆家好几代的老仆人了,袁嬷嬷自己更是淑妃的奶娘。
她早早自梳不嫁,打定主意要长长久久的跟着大小姐。
后来大小姐被选入宫,刚进宫就封了妃,穆家欢喜鼓舞,袁嬷嬷更是与有荣焉,发誓在这深宫中护着她家小姐。
早些时候,萧贵妃仗着家世在宫中作威作福,就没少找淑妃麻烦,袁嬷嬷心里头最是记恨,此刻也是不遗余力的说着萧贵妃的不好。
袁嬷嬷自顾自埋怨着,淑妃却是莞尔一笑。
她身为四妃之一,样貌自然是极出挑的,然而却不是萧贵妃那样的浓烈妩媚,反而是端庄柔婉的。
远远望着,就让人不敢冒犯,却又并不严苛,反而多了几分似有若无的亲近。
她一口一口喝着药,听着袁嬷嬷絮叨六宫中的琐碎,先是怨了萧贵妃,又转而说起了苏贵人。
“那也是个没分寸的,妃嫔侍寝却连累皇上险些误了早朝,也不来向您请安,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淑妃温声道:“她午时才起,请安时辰早就过了,她又何苦来自找没趣,反倒刻意。”
“那她就不该磨蹭到午时!狐媚子做派!”
袁嬷嬷一个劲的埋怨,淑妃也喝完了药,道:“一个小贵人罢了,何苦放在心上。”
“嬷嬷前些日子得了风寒,好不容易好了些,不必在这些琐碎上操劳。”
“倒是我如今掌管六宫,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库房东西越发多了,还得劳嬷嬷多替我看顾着呢。”
听到淑妃这般说,袁嬷嬷心中油然而生使命感。
她忙用力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有奴婢在一定给您看得牢牢的,绝不会让那起子手脚不干净的货色偷拿了东西去!”
淑妃笑了笑,她起身,一旁的木槿连忙上前来搀扶着。
木槿虽然眉眼温顺的垂着,心里头却是怒火滔天。
袁嬷嬷年纪大了,也是越发的不懂事了!
当初萧贵妃气焰滔天,纵横六宫时,和她们娘娘也是旗鼓相当,在娘娘这儿从没占到便宜。
那个时候娘娘都是端庄稳重的,并不与她多计较,如今萧贵妃倒下去了,娘娘反而上赶着踩一脚,那在旁人眼中,岂不是落了个欺软怕硬,心机深沉的话柄?
一时之气倒是痛快了,自己半辈子名声也毁了。
幸好娘娘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这半年来,娘娘也是越发的不让袁嬷嬷到处乱跑,反而是让她去库房守着。
木槿心里碎碎念着,扶了淑妃进去歇息。
袁嬷嬷浑然不知自己早就“失宠”了,她掀了帘子出来,打量着有条不紊,雅致秀丽的暄芫宫,心里满是自豪。
任你劳什子贵妃、贵人,在咱们娘娘面前,什么也不是!
暄芫宫只是起了小小的水花,余下六宫却是复杂得多了。
只是头顶上的三妃们不吭声,余下的贵人答应也不过是牢骚几句罢了。
这些于苏窈窕而言,都比不上她快要断了的腰,还有惴惴不安的心。
思来想去,苏窈窕还是把青竹叫了来,向她细细追问皇上这些年妃嫔侍寝的情况。
青竹并未多想,还以为自家小主吃味儿了呢。
她抿唇笑了笑,便娓娓道来:“说来咱们这宫里妃嫔并不多,基本上都是皇上刚登基那年选的。”
“宫中后位空悬,位分最高的便是萧贵妃,紧接着是淑妃,瑾妃,还有纯妃。”
“再往下嘛,嫔位只有昭嫔,贵人位份只有您,剩下的就是三位答应了,分别是撷芳殿的慧答应和许答应,还有昭嫔娘娘宫里的明答应。”
苏窈窕一开始还掰着手指头数呢,等青竹说完她就绕昏了头了。
“停停停,你先去给我拿纸笔来,再和我好好说一遍。”
青竹不禁失笑,眉眼弯弯宛如月牙:“其实小主您根本不用记。”
“这些妃子们都是登基那年,太后给皇上选的,皇上也就临幸过几个妃位,余下的都没碰过呢。”
“您啊,可是妃位之下第一人呢!”
听到这话,再看看满脸骄傲自豪的青竹,苏窈窕深深觉得大汗。
这算什么第一人,又不是当了女皇。
果然,只要前缀加的够多,谁都能当第一。
不过苏窈窕心里还真淡定了下来。
既然战晨望都睡过这么多女人了,不是头一回的愣头青,那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