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里的气氛,突然就有些怪异了起来。
满眼大红的映衬里,本应该是热闹非凡,喧闹喜悦的场面,居然……
寂静了!
而且是死寂!
喜娘:……
真真的,太不吉利了啊!
谁家洞房花烛夜搞成这个样子?
她抿了抿唇,眼神不安地游离着,希望能冒出个‘懂事’的,稍微帮她热热场子,哪怕说几句俏皮话呢,结果~~
没有。
毕竟,这里是积善堂,洞房里的丫鬟小厮们,都是柳文柏的贴身心腹,也晓得自家少爷是个斤斤计较,自视甚高的性格,哪怕是‘三天无大小’的新婚,也不会愿意受‘委屈’,喜娘都挨了白眼,他们小小的奴才,肯定不会上前去自讨没趣儿。
世子爷心眼多小啊,今儿调侃了他,明儿就得穿小鞋儿。
丫鬟小厮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心口合一。
一言不发。
前来凑趣儿的柳家妇人们面面相觑,不晓得世子是什么毛病?以为他冷脸儿,是发现了哪里不对?
嘿,这段时间,国公府里发生的勾当,主母和离归家了,两个子嗣祠堂去名了,正院住进个‘妾身不明’的美貌妇人~~
国公府后宅啊,这水深着呢,她们可不愿意往里趟!
于是~~
洞房里的死寂更深刻了。
气氛也变得凝重,就连本来视这场婚礼为羞辱的徐如意,都莫名感觉到了委屈,若,若是她的二哥哥在,定然不会如此冷落她的!
“咳!!”
徐如意没忍住,垂着脸儿,轻轻咳嗽了一声。
柳文柏瞬间回过神来,眉头狠狠拧了一下,旋即,又深深吸了口气,阴沉的脸色,稍微开了点晴儿。
总算不像要杀人了。
他把目光从喜娘身上移开。
喜娘浑身上下一松,也不敢多话,赶紧上前,把放着交酒杯的托盘拿来,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柳文柏和徐如意中间,口称,“请世子爷和世子夫人饮下交杯酒~~”
按理来说,这般时候,她是应该说一长串,诸如‘白头偕老、相敬如宾、恩爱不疑’的吉利话的,可是,刚刚活跃气氛的俏皮言语,得了个‘眼神杀人’的下场,喜娘也真不敢了,恨不得马上走完流程,赏钱她都不要了。
快点让她走!
丫鬟小厮们低着头,鸦雀无声。
徐如意面上显出一丝气恼和幽怨。
到是柳文柏很适应这般气氛,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威严起了作用,唇角勾出了满意的弧度,他上前拿起酒杯。
徐如意眼里冒出迟疑,但是,自己也知道推脱不了,不情不愿地举起杯子,轻轻跟柳文柏碰了一下。
柳文柏微微弯腰,展臂环住她的胳膊。
徐如意盘膝坐在榻里,轻轻探身相就。
两人顺利喝完交杯酒,屋里……
没人庆贺。
依然那么寂静无声着。
窗外,默默看着这一幕的柳长安,终于忍不住了,只是,屋里太静了,她说话生怕被里面听见,便踮起脚尖,将唇凑到萧绰耳边,声音细如蚊蝇的道:“殿下,柳文柏他是有病吧,好好的大喜日子,他给搞的像是出殡一样!”
“你看那个喜娘,都快要哭出来了!!”
“人家来主持婚礼,是想沾沾喜气,讨些赏银,结果呢,好好地说吉利话,活跃活跃气氛,闹闹场面也是喜庆,这明明是好事,理应厚厚的赏赐,柳文柏怎么,怎么……”
“他真的,哪个女儿家摊上他,也是倒了血霉了。”
“只会扫兴的臭狗屎,活该成亲当天被戴绿帽子,徐如意不私奔,都对不起她自己~~”
一时间,柳长安都开始觉得,徐如意比柳文柏强上百倍,嫁他一回真是委屈了~
“想想孙少奶奶~”萧绰看着小姑娘面色绯红,杏眼气的圆溜溜,叉腰鼓鼓的模样,心里觉得万分可怜可爱,忍住耳窝里痒痒的,热热的感觉,他微微垂头,薄唇靠到她颊边,温声提醒道:“她被害的,如今还疯疯颠颠的呢!”
“呃~”
柳长安脑海里瞬间回想起,清云冠里披头散发,抱着娃娃,赤脚哭泣求饶的孙梢,她抿唇,恨恨道:“他俩蛇鼠一窝,活该祸害对方!”
“活该!!活该!!全是活该!!”
“长安说的对!”萧绰烟眸微晃,轻笑一声。
温热的呼吸,随着他的笑意,喷到了那晶莹剔透的耳朵中,瞬间,柳长安觉得湿湿热热的气息贴到皮肤上,半边脸颊刹时变得粉红,心脏‘呯呯’乱跳~~
她控制不住抬手捂住胸口,杏眼也闪躲起来。
萧绰看着她粉嫩嫩的面颊和羞涩的模样,烟眸瞬间深邃起来,指尖也变得有些痒,仿佛想要捏些什么!
他情不自禁地探身,大手揽住了柳长安的腰身,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温热的气息袭来,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后背撞上了坚硬又柔韧的胸膛,柳长安心里更慌了,拳头握得紧紧的。
她知道,按照礼节,她应该把太子推开,但那一瞬间,脑子竟然有些懵懵的,完全没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