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应该不会吧?
虎毒不食子!
柳国公,她的生父,不会那样恶心吧?
那是他和宋氏的嫡长子啊。
柳长安嘴唇都白了。
柳文柏却被她那句‘爱民如子’将在当场。
他是要做官的事,真传出视民众如草芥的名声,对他极是不利。
他目光环视周围奴仆,目寒厉声:“都给本世子滚下去。”
“诺!”
奴仆们心惊胆战,瑟瑟发抖着退下。
柳清如见大哥恼了,也缩了缩头,鹌鹑般寂静。
不敢言语。
柳文瑞风流挥着扇子,似笑非笑。
柳长安垂首立着,跟三人对峙。
空气莫名有些窒息。
仿佛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花园石子路上脚步匆匆,刘嬷嬷板着面孔出现,目光犀利扫过众人。
随后,微微恭身,平静如波地道:“世子爷,二少爷,大小姐,太子请柳长安进春梨院问话。”
“老奴要带她走了。”
柳家兄弟一惊,对视一眼,目光阴沉。
“太,太子表哥~”柳清如神情嫉恶交加,狠狠瞪了柳长安,低声诅咒道:“怪不得这么横呢,原来太子表哥还没扔了你啊!”
“行,你厉害,最好能一直攀着高枝儿,否则,当心摔死你!”
说罢,见两个哥哥没言语,恶狠狠地甩袖,“你滚吧。”
“多谢大小姐。”刘嬷嬷视若未闻,仪态万方的福身。
把柳清如衬得跟个泼妇似的。
她的脸色都青的。
刘嬷嬷淡淡一笑,回身道:“长安,你跟我走吧。”
“是!”柳长安应声,目光深深在柳文柏的脸上停留两瞬,随后,便跟着刘嬷嬷离开。
两人来到春梨院。
迈进院子,刘嬷嬷把柳长安带进后罩房,叮嘱一声,“我去回禀太子爷,你等先着。”随后,便离开了。
柳长安心神恍惚地坐下,心乱如麻。
柳余,柳文柏,柳国公,曲秋彤。
四人的脸,在她脑海里轮番出现,“那天闲聊时,奶娘跟我说过,柳余十八岁,夏日生人,柳文柏也是,柳余出生开始,就住在郊外宅子里,从来没进过城,但是,他是残疾,怎么能不进城看腿呢?”
“柳国公和曲秋彤,对他的态度太奇怪了~”
“如果我猜的是真的,柳国公把柳文柏和柳余换过了,柳余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是我的亲哥哥……”
“柳余,余,多余的余吗?”
柳长安额头浸出汗水,后背一片湿冷,眼神徬徨。
重生一世,她唯一的打算,是竭尽全力保护养父母、保护弟弟妹妹,保护宋氏,不要重蹈前世的覆辙,至于报仇……
她很想。
她恨得撕心裂肺,彻底难眠,但……
她知道,那真的很难。
宁国公府,庞然大物,她区区一人,能从巨轮里救出宋氏,便是侥天之幸,她唯一敢奢望的,就是太子登基,能让柳家暴露狼子之心,遭受反噬,至于她和柳清如能不能拨乱反正?
她能否认回身份!
柳长安不抱希望。
认回来又如何呢?像前世一样,做万人鄙视的‘千金’小姐吗?
柳长安以为,她是不愿意的。
但是如今……
“原来,我心里有这么多的不甘吗?我的人生,我,我是不愿意让柳清如白白占有的吗?”
柳长安喃喃呓语,眼圈发烫。
要是柳余和柳文柏真的被柳国公换过,这般天大的把柄,给到太子,给到承恩公府,给到宋氏,他们是不是会选择和离呢?
和离了,宋氏会带着孩子们,也带着她走吗?
要是宋氏回到承恩公府,她能想办法,揭穿换养之事,得回自己的身份吗?
不是贪图富贵,只是想给前世,活得那么艰难,那么卑微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柳国公不是好父亲。
柳文柏、柳文瑞不是好哥哥。
柳清如她,她是个假的。
他们踩着她的尸身,过得那么好!
柳长安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到手上,她苦笑抹掉,“前世做了五年的道姑,也看不破贪、嗔、痴……”
“罢了,罢了,佛家才修因果慈善,道家只讲追求本真,我的本真,就是不宽恕。”
“我不善良,我就要追究。”
她喃喃着。
外间,刘嬷嬷的声音出现,“长安,太子爷传召你,快出来吧。”
“是!”柳长安赶紧擦掉眼泪,慌慌起身出门,跟着刘嬷嬷往正厅走去。
路上,她始终思索着,应该怎么调查柳余和柳文柏的事?应该有个人手,替她监视着,但她身边,又没有信得过的可靠之人!
柳长安蹙眉迈过门槛。
萧绰站在窗前,回头看她疑云满腹的模样,不由抿唇,“想什么呢?”
“啊!”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回神,柳长安杏眼瞬间睁得溜圆,她小小的‘哎呦’了一声,拍拍胸口,“太,太子爷,我,奴婢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