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灯光黯淡,好似垂暮的黄昏。
椅子虽摆得整齐,可在沙发边,桌上的物件被扔得四处都是,旁边柜台和茶几的东西扫落在地,热水壶倒翻,将地板湿了一大片。
要说整张桌子还有什麽是完整摆放的,只剩下一张盖着的白纸,和已经没了水果刀的刀鞘。
遭贼了?
不,绝对不是。
这更像是情绪崩溃后的自我发泄,将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个乾净。
苏桃眼神渐渐空洞,慌乱地四下寻找。
不仅仅是客厅,整个房子,所有能开的灯都开了!
“房间,对小橙应该在房间里面!”
“她还有大王陪着她,有猫猫安慰不会做傻事的。”
苏桃真的很怕池小橙和上次天台一样,进行自我伤害,然後将橙汁备好,病态地要求着她去喝。
那样的话,又得要住院一段时间。
慌张地跑向池小橙房间,苏桃在外面都听到一声声焦躁的猫叫声,像是在牵动她的心脏,随着这一声声的猫叫越跳越快。
苏桃握住门把,迅速将房门打开,“小橙!”
“喵喵喵!”
大王像是受到了刺激,霎时从苏桃的腿下钻了出去。
视线在房间扫视一圈。
房间里与客厅对比鲜明,里面不仅乾净整洁,就连她之前没来得及打理的物品,都摺叠好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
苏桃没去注意那些细节,只感觉脑海嗡嗡作响。
人呢?
不在房间,会在哪?!
杂物间丶池松哥的房间丶另一个偏小的客房,全都没有池小橙的身影!
“对了,阳台!”
苏桃跑回客厅,又迅速到了阳台外面。
没有。
还是没有人!
她呼吸渐渐急促,莫名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滴答~滴答~”
一滴滴水声,开始缓缓传入苏桃的耳中。
是从浴室传来的水声?
苏桃心中升起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念头,右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大王从浴室钻出,跑到客厅焦急地喵喵叫着,好似在催促着什麽。
半个月,在苏桃不在的时间,大王已经和池小橙成了彼此的唯一。
即便它依旧高傲,可猫是灵性的动物,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绪。
它的焦急,也代表着某种事情的发生。
苏桃嘴唇乾涩,甚至在微微颤抖,一步一步地朝厕所走去。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小橙!”
苏桃猛地推开半掩着的浴室门。
双眼渐渐瞪大,瞳孔收缩。
昏暗的浴室中,她心心念念的少女正安静地躺在浴缸中,身子被鲜红的颜料覆盖。
散乱的秀发漂浮在水面上,如同黑色的墨染,映衬着她苍白又精致的脸庞。
娇嫩的手臂无力地垂在浴缸边缘,指尖泛着淡淡的青色,一滴又一滴殷红的橙汁顺着指尖缓慢滴落,昭示着此刻的她,似乎已经要失去所有生命。
地板一片凌乱,浴巾随意地扔在一旁,墙壁上斑驳的瓷砖在阴影中显得冰冷而陌生,一只泡澡陪伴的小黄鸭掉落在地,除了那折射着渗人反光的瞳孔外,整只鸭子已经变得通红无比。
染红的小黄鸭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门前,待到苏桃推门而入,投去无比幽怨恐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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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声与微弱的水流声交织,似乎在无声地倾诉着池小橙那无法言说的痛苦。
苏桃此刻,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发白。
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板上。
脑海中,池小橙在桥上表白时期待的笑颜,渐渐与眼前冰冷沉静的容颜割裂。
明明上一秒,她还在对着自己笑,捧着一束白玫瑰,视线满是喜欢和爱。
可现在,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冰冷冷地躺在浴缸,闭眸沉睡。
苏桃只感觉,她从桥梁上带回来的那一束白玫瑰,是那麽的讽刺。
如今的这一幕就好似在告诉她。
那白玫瑰,本该是殷红的颜色。
彷佛被红染料浸泡的水流,渐渐淌到了她的撑着地板的掌心。
冰冷刺骨!
苏桃被这股冰冷刺痛回神,头发凌乱地抬眸望着池小橙,嘴唇不断颤抖,却怎麽也发不出声音。
“这…这一定是假的吧?”
“小橙她…她怎麽可能不告而别。”
“呐小橙,这是玩笑对吗,这是你病娇的一面对吗,你为了留住我,所以假装睡在浴缸里等我回来,对吗?”
苏桃踉踉跄跄地起身,又几度摔倒在地,她的衣服都不免沾上了橙汁的颜色。
越是靠近池小橙,苏桃就越是恐惧。
几步路的距离,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几个世纪。
明明身体状态还不错,就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这里的每一处都是那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