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中眯着眼睛又看不太清楚,竟然没来得及完全躲开,只来得及稍微偏了下头,被一拳狠狠打在脸颊上,把她打得又从烟尘里倒飞出去,还好不是挂着鼻环的那侧脸颊。
她用梵语咒骂了一声,不顾脸颊火辣的疼痛,先挥舞金刀洒出一片光幕护住自己,以免江禅机乘胜追击。
江禅机没有追出来。
她也没有被打倒,在倒地前利用身体的柔韧性站住了,用金刀撑了一下地面,但好歹站住了。
她摸了摸左脸颊,倒是没有破皮,但牙齿被打得松动了,齿缝间渗出鲜血,满口的铁锈味,估计一会儿可能肿起来。
“呸!”
她把嘴里的血沫吐掉,死死盯着烟尘,叫道“taraka!藏在烟尘里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给我出来!”
江禅机根本懒得回应。
迦梨心中起疑,刚才那么浓的烟尘,连她也得眯起眼睛,以防眼睛里进了石灰和碎渣,江禅机是怎么看到她进去的?
刚才那一拳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不像是仓促出拳,江禅机似乎是站定在烟尘里没有动,静等着她送上门来。
是凭声音判断她的位置么?但这一拳也太准了,若不是她躲了一下,这一拳非得把她鼻子打歪不可。
她用纱巾蒙上脸,虽然这样视线会受到一定影响,但至少不用眯着眼睛。
她左手捡起几块石子,再次纵身跃进烟尘,同时把石子掷向别处,以此来声东击西,右手举起金刀护在胸前。
不知道是不是石子起了效果,这次她成功地成功地穿过烟尘,跳进屋里,没有在烟尘里受到袭击。
这栋别墅正是她和拉斐住的别墅,她刚跨越玄关进入一楼的大厅,就看到一坨白花花的肉向自己滚来。
是这栋别墅真正的主人,那个只穿着短裤的中年男人,肚子一侧还留着拉斐试箭造成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迦梨明明把他绑住了,现在他却恢复了自由,不用问,一定是江禅机给他解开了绳子。
她一把揪住他油腻的脖子,喝道“她往哪儿跑了?”
男人颤抖着指了指楼上,“上……上楼了……”
迦梨二话不说,随手一刀,就令他人头搬家,他对她已经没用了,没必要再活着。
她刚想往楼上追,就见二楼房间的墙面轰然破裂,碎砖头混合着烟尘如泄洪般向她迎面涌来,一个人影晃了一下,然后消失在烟尘里。
显然,江禅机尝到了在烟尘中战斗的甜头,用拳头轰倒了墙壁,打算再次制造烟尘。
室内的烟尘比室外更难被风吹散,左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令迦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金刀上附着的鬼玩意儿,转身进入一楼的厨房,想找工具先把这东西从金刀上移除,否则太影响她的战斗力。
她从厨房的餐刀架上抽出一把锋利的菜刀,沿着金刀的刀身,快速横削,打算把那团黑气削掉。
然而一刀下去,黑气却仿佛真的只是气体,划过之后像是什么都没有似的,但她清楚地知道那里是有东西的。
这时,她看到一个人影飞快地从二楼跳出去,跳到别墅外的空地上。
她看出那是江禅机,但他为什么放弃室内烟尘这种对他有利的局面而跑到外面?
嗯?
她嗅到一股臭味,视线在厨房内寻找臭味的来源,然后她看到了……通往燃气灶的天然气管道被掰断了,无色的气体正从管道里急速涌出。
她愣了一下,猛然再次望向江禅机,只见他拉弓扣弦,向厨房的窗户射出一支燃烧的火箭。
迦梨的脑袋嗡了一声,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墙壁,金刀破墙的同时,火箭也击碎了窗户玻璃。
甲烷遇到明火,产生超过两千度的爆燃。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山上的所有人全都感到大地颤抖了一下,火光与浓烟从树林里冲天而起,大量物体的残骸被抛到空中,甚至远在市中心的居民也听到了这声响动。
“姜婵姬!”
李慕勤一路沿着打斗的痕迹找过来,令她心安的是这一路都没有看到血迹,证明江禅机并没有伤在迦梨的刀下,她刚找到这栋别墅,恰好遇到了爆炸。
当时她在正门门口,并没有处在爆炸的中心位置。
爆炸发生的瞬间,她看到了室内墙壁的鼓涨、变形、像气泡般破裂的过程,看到蓝桔相间的灼热火焰喷涌而出,看到膨胀的气体裹携着厨具和瓷砖的碎片如风袭至。
她不避不退,甚至没有惊慌,右腿踏前一步,顺势向前打出一拳。
如今已经踏入拳术门槛的江禅机如果看到这一拳,一定会惊叹这一拳的美妙,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简洁而优美得就如同数学公式,用一串短短的符号就能道尽宇宙之秘。
李慕勤甚至没有全力施为,这一拳就足以令人叹为观止,不同于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