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险些为无头将军
袁绍先是嗔目切齿,愤然作色,后听见田丰的解释,才怒气渐消,沉声说道:“发号施令,事关主将之威严,不可临时反复,使三军疑惑。”
“且淳于琼为军中宿将,临阵察敌为将之责也。”
“元皓有何迟疑,倘若再敢乱我军心,我必重治汝罪!”
“左右何在,给我将田君请下高台,送往后营安顿。”
袁绍脸色比锅底还要黑,有建言直说便是,为何开口就说成败覆灭,好在这是望台上,要战场这么乱叫,不败也败了。
要不是先前答应过,不以言论治田丰罪责,这一路行军过来,田元皓早就在狱中了。
“袁公,定要纳我良言,淳于琼不过常人之姿,不能临阵节制,日常操练骑军尚可,若观察敌军阵脚,必需回转凑近,但凡有变,其又无临危应变之能,骑军必将大败……袁公……”
田丰纵使被大戟士架起胳膊请下台,嘴里依旧在锲而不舍叫嚷着。
“快给我将他的嘴堵上!!”
袁绍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道。
当田丰被士卒架着路过郭图身旁,即便嘴里被塞了布帛,也不由用眼神瞪住对方,然后使劲朝袁绍方位频繁瞥头,示意郭图此刻不是河北士族和颍川士族起争执的时候。
要赶紧劝袁公别把骑军给送了,这数千骑军更胜过数万步军,一旦让刘玄德破了骑兵,河北必将丧失主动权了。
哪怕还有七千乌桓突骑助战,那也是胡人的骑兵,岂会为袁公效死力。
而刚趋步上望台的郭图,也被田丰模样吓了一跳,他去处理完军中杂事,怎么转眼田元皓就被兵卒请下去,他还没来得及搬弄是非,田丰就把自己整下狱了。
“真天赐其便也!”
郭图当然看到了田丰的动作,甚至在台下就听见对方在嚷叫,但那又如何?
你的建言与我郭公则何干,袁公既然不喜欢听,我若再去说不还是一样,图岂能与你作狱友。
田丰被押下去后,望台上顿时噤如寒蝉,其余不是很亲近的幕僚掾吏,都变得默不作声。
直到郭图上来,对着袁绍径直一拜,含笑称贺道:“刘玄德此刻落入下风,我军抬手间便可取胜,图在此先恭祝袁公一战灭强敌。”
袁绍听见,侧首抚须笑道:“还是公则深得我心啊。”
接着对其招手道:“公则快来我身侧,共观袁氏破此强敌,与君抵掌齐喜。”
就在袁军高台欣然自喜之际,淳于琼也终于领绕过青州军两翼战车阻碍,直插对方的后阵。
见敌军在武刚车上挂着湿淋淋的幔布,必定是用来防范火攻的,但刘玄德将左右武刚战车分布太远,足有三百五十步的距离。
淳于琼见状瞬间大喜过望,忍不住抬头望天,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刘备如此自视甚高,合该让我今日立此大功。
这么宽的距离,就算以步军结成方阵御敌也无用,袁公已将甲骑分出一半交与他调度。
只要他率军以扑天盖地的气势,冲击敌军阵形,在气势上震慑青州军,从而搅乱他们的阵脚便可一举杀进后阵。
何况先前还在远处,便见青州骑军畏惧他们人马众多,气势汹汹而来,已从后阵撤退到更远的地方观望,这一去一回时间,足够他领甲骑八百余,轻骑三千六百骑击破敌军后阵了。结果到了后阵,发现还有一排挂着幔布的武刚车,有士卒结刀盾阵躲在车后。
淳于琼心底谩骂道:“刘玄德还敢说我河北畏其如虎,如今也无胆短兵相接,仅用车阵绕左右、前后方敢邀战罢了。”
以往皆是汉军摆车阵来恶心胡人,没想到今日袁军骑兵也被膈应到了,转了大半圈也无从下嘴,总不能直接冲过去吧?
淳于琼对武刚轻车顿时深恶痛绝,好在越靠近敌军后阵,就越能清晰的看见后军战车的稀少程度,三百五十步距离,只摆放了大约百五十辆而已,以至每辆轻车之间的间隙非常大。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青州军战车不够用了。
对方为了防范箭矢,以及在车阵里能把士卒调度自如,故将车阵扩大,但刘玄德做梦也没想到携带的战车数量竟不够多罢。
难怪使骑军往后撤,怕是打着主意想在我军冲阵时从背后掩杀而来……
淳于琼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既然已经洞察敌军意图,那便可以破敌矣!
立即让身旁的士卒吹响号角,挥动旗帜,将骑军一分为二,留下千六百骑兵逆战敌骑,他则亲领甲骑八百,轻骑两千,以步不旋踵之势,直捣刘备赤帜大纛,刺其于马下。
“嗡嗡嗡……”
随着袁军雄壮的号角声响起,骑兵快速分开,少部背敌断后,剩下的骑军调转缰绳待蓄力完成,直接全军压上。
甲骑在前穿过间隙破阵,轻骑在后拉弓往左右射,两骑结合以雁形奋勇直冲,宛如猛虎扑食,锐不可当。
眼见越来越近,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
袁军轻骑已然准备引弓搭箭,而最前边的甲骑却发现,青州军不知何时掀开了铺在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