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蒋天龙而言,踏入看守所的那一刻,心中虽泛起一丝新奇,但更多的是一种淡然的平静。
他并非初犯,过往的军狱生涯已让他对这样的环境有了几分熟悉与麻木。面对即将在档案中增添的新的一笔,他显得满不在乎,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可能是他人生轨迹上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看守所与监狱,两者虽同为羁押之地,却存在着显著的差异。
看守所的大通铺,简陋而拥挤,如同一个压缩的世界,将自由最直接地剥夺与限制。在这里,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相比之下,监狱的条件虽然也谈不上优越,但至少一人一床位,八人一间的牢房安排,最起码为囚犯提供了一定的私人空间,如同一座小小的孤岛,让他们在囚禁中也能感受到一丝自由的气息。
蒋天龙所在的监室,人数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六人,远远超出了大通铺的承载能力,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然而,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不过是又一次的“回归”,蒋天龙以一种近乎冷漠的态度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喂!瞅啥呢?第一次进来袄?”
大通铺上,一位面容沧桑,头顶光可鉴人,正悠然享受着三位小伙的肩背按摩与腿部放松服务,他眯缝着眼,粗犷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犹如洪钟一般,震耳欲聋。
蒋天龙目睹此景,心中不屑,懒得搭理这种老东西,随手将被褥抛于铺上,不作理会。
“草泥马的,小子,生哥问话呢,你聋了?”按摩中的一小伙,语气嚣张,言语间满是不敬。
古语云:“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蒋天龙双亲已逝,心中本就积压着郁火,此番无端的辱骂,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忍无可忍,缓缓踱步上前,脸上的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蚯蚓在蠕动,甚是吓人。
“你,在说我?”蒋天龙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传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哟呵,还挺横!没错,说的就是你!”按摩小伙不甘示弱,大步流星迎上前,手指直指蒋天龙,一脸挑衅,那模样仿佛是在说:“有本事你打我呀!”
面对这等阿谀奉承、仗势欺人的小人,蒋天龙从不是逆来顺受之辈,过去如此,现在更甚。
只见蒋天龙眼神一凛,动作迅捷,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嚣张的手指已被他巧妙反制,疼痛之下,小伙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场面一时僵住。
光头佬此刻摒弃了闭目养神的姿态,猛然睁开双眸,眼中爆射出锐利的光芒,低喝一声:“给我拿下他!”
话音刚落,监室内顿时风起云涌,一群囚犯如饿狼扑食般涌向蒋天龙,誓要将他生吞活剥。
蒋天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对于这种拳拳到肉、近身肉搏的对决,他向来乐此不疲。
尽管对方人数众多,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人数的优势几乎荡然无存。他灵活闪避,一脚精准地踹开按肩的小伙,随后步步为营,巧妙地向监室门口退去。这一举动,不仅巧妙地利用了空间,更让后方成为他坚实的后盾,无懈可击。
众人见状,误以为蒋天龙心生怯意,纷纷鼓噪起来,争先恐后地想要展示自己的勇猛。
第一个按捺不住的囚犯,高举拳头,咆哮着冲向蒋天龙。
“枪打出头鸟”,蒋天龙深知此理。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群人明白,自己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就在那拳头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蒋天龙迅速出手,双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抓住对方的臂膀,身形一转,施展出一记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名囚犯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铁门上,随后脑袋朝下,狠狠地磕在地面上,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却已无力呼喊。
这一幕,让剩余的囚犯们面面相觑,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光头佬心中虽惊,但仍强作镇定,大声吆喝着:“一起上,别一个个去送!”然而,他的声音中已难掩慌乱。
众人目睹此景,无不遵从光头佬的号令,瞬间凝聚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围攻之势。
蒋天龙眼见此状,心中虽感无奈,却也深知双拳难敌众手,更何况此刻已有四五人逼近至咫尺之间。他迅速调整姿态,俯身蓄势,双臂如鹰翼般展开,猛然间化被动为主动,借由脚下蹬地的力量,犹如猛虎下山般向前猛冲。
背后,雨点般的拳头密集落下,加之昨日棍棒所留的瘀伤,此刻更是隐隐作痛,紫痕斑驳,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啊——”
蒋天龙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这怒吼中蕴含着无尽的痛苦与不屈,竟将疼痛转化为更为惊人的力量,回身就再次抡起拳头。
那四名冲来的对手,竟被这股绝对的力量硬生生地推退数步,甚至有人踉跄之中,摔倒在地。
蒋天龙趁势而起,一个凌厉的前蹬,将最前的一人踢得四脚朝天,紧接着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又让一人面部扭曲,鼻孔鲜血直流,如同断线风筝般撞向旁人,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