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露停住脚。
“爸?”
是不是她同学回来了?
刚刚怎么不告诉她呢,她叫住对方认一认不就好了?
赵露她爸:“……”
这事闹的!
打身边过,都没注意。
沟里。
林道西进屋先生火,林路北抱着柴火进屋。
那劈柴是今天新劈的,烧起来有水分,烟就多。
一屋子里到处都是烟,呛的姐弟俩都没进去。
好不容易点着了,他们俩在外头透口气。
上屋的大妈没有出来。
孩子们态度都摆出来了,她觉得自己也不好一直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再说,你帮一次帮两次,能不能次次帮?
除了帮人,她不干别的了?
除了自己的子女是她的责任,没得平白无故天上又飘过来点责任自己揽。
下屋,林道西准备洗米,可惜那手冻的时间长了,不太灵活。
林路北拿着菜刀狂野地切着大白菜。
着急吃饭,顾不得精细不精细,反正做熟了就行。
锅里直接倒油,油下去就是酱油,然后大白菜都扔进去,加水。
淘好的米装在盆里,放在盖帘上蒸,这叫一锅出。
大锅盖往上头那么狠狠一盖。
林道西没好气瞪弟弟:“你怎么不把我震聋呢?”
有力气没地方使,是吧?
林路北:“……”
就这么小的动静,你还叨叨叨!
林道西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耳朵里不知道哪疼。
林路北抬脚回屋,进了门就往炕上跟死狗似的那么一躺。
这炕凉不凉他都得躺。
站不住了。
外面有人拉门。
“林道西,真的是你!”赵露进门就被烟呛的睁不开眼睛,但是见到是同学回来了,一脸高兴。
她可真是运气爆棚,第六感超强!
林道西一头问号。
赵露找到她家来了?
什么事啊?
赵露她爸先将女儿往外拽拽,提醒林道西:“这烟得放啊。”
这么呛人,容易出事情!
“我爸,他要问问你那糖,我大姑在单位负责工人福利采购……”赵露叭叭叭,都说了。
赵露她爸:“……”
林道西脸上马上挤出来笑容。
脸冻僵了,那就换张脸挤笑容。
“叔叔好,进屋吧,屋里烟小。”
炉子已经生起来了,烟也都跑出去了。
赵露她爸进了屋,首先这屋子的高度让他觉得有点压抑。
和正常的房子不同,这是下屋原本是个仓库,没往高了盖。
炕上站个人,直接能顶到顶棚,就是这样的一个高度。
林路北瘫在炕上,孩子的脸冻出来两团红,看见屋里进了人,立即坐了起来。
赵露她爸环顾四周一眼,这屋儿……
环境不怎么好啊。
再想想这孩子遇到的事情……
“你那糖是从哪进的?”他开口问。
“外头!”林路北卖了个悬念。
他觉得吧……告诉别人在哪里进的货,这不等于断自己的活路嘛。
林道西回复:“在广州那头,具体是什么地方的糖我也不清楚,可大家都说跟上海奶糖是一个味儿。”
她照实回答。
“你卖多少钱一斤?”他又问。
这次林路北没抢着回答,他从离开炕,去了外屋地,又将劈柴塞进灶坑里。
林道西:“六块五。”
赵露她爸犹豫几秒:“比普通的糖贵太多了,这样,我回头问问我姐,要是有个一定,到时候……”
做生意谈价格,他也不太会。
林道西马上接茬:“叔,您把大姨的地址给我,我亲自找她去谈行不行?或者把大姨单位告诉我,这样免得她来回奔波。”
他们住在沟里,进出都不方便。
赵露爸爸拿出来笔,写了个地址给递了过去。
“她早上八点上班,你得九点以后去才行。”
早上到单位都得例行开会。
“好。”林道西一口应下。
赵露爸爸起身,带着女儿就要走。
林道西跟大妈借了自行车。
这里走到车站,肯定赶不上最后一辆公交。
就得骑车过去。
骑车的话,她怕对方觉得不自在,就提出来赵露她爸载着赵露,她跟着地上跑。
赵露爸爸:“……”
时间很紧,赵露她爸也是一把年纪还拼了老命载着两个孩子往车站奔,好在最后还真让他们赶上了最后一辆公交。
累一头汗。
赵露对车下的林道西挥着手。
赵露她爸对闺女说着:“你同学比你成熟。”
再说林道西,把人送走了,她骑着车与黑夜为伴,开始往家回。
平路还好说,到了上坡,又得下来推着。
又冷又饿,冻得半死。
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石头子,咯得脚掌生疼。
“姐?”林路北听见前面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