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想了想道：
“算是吧。”
秦始皇不在说话，认真盯着烤蛇肉。
赵高看烤着差不多了，拿起一截递给秦始皇道：
“老秦，尝尝味道何如？”
秦始皇这个时候也不客气，直接接过去，张嘴就咬了一口。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烤蛇肉甚至比红烧肉、炸鸡都要香，都要美味。
饿了两天的秦始皇又吃了一口，竟是连骨头都给嚼碎了。
赵高看着秦始皇大口吃着大口嚼着，再度咽了咽口水，问道：
“咕噜，老秦好吃吗？”
秦始皇是一边吃一边道，也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老赵，你之手艺当真是极高，甚至比在咸阳宫时，还要有所精进。”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主要就是秦始皇两日来不曾正经进食，吃啥都美味而已。
现在就算给他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无需猪油拌，他都能干吃一碗。
赵高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拿起剩下一半。
说是一半，其实就是一小截而已。
本来，他之前斩蛇的时候就没有正好均分。
他现在手中这一截是短的，而刚才拿给秦始皇的那一截则是长的。
关键是他这一截还是连着蛇头的一截，在去掉蛇头，就更加短了。
由香味引动馋虫，使得本就已经饥饿的赵高愈发食指大动。
可就当他拿起蛇肉时，却是突然停住了。
之所以停住，倒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还是那个——
赵高心里想着，在如此境地，他若是将手中的剩下半截蛇肉也都给了秦始皇，那秦始皇的好感度会不会爆炸性的增长？
常言说的好，锦上添花永远没有雪中送炭来的好。
赵高先是估量了一下自身的身体情况。
他自是不可能用命去博什么好感度的。
不然到时候，有命博，没命花。
这个道理，赵高现在是懂。
可换做前世，那可正就是拿命在赚钱。
熬夜加班，彻夜通宵，心情焦虑，根本就是常态。
猝死的条件都快要备齐了。
但终是不到猝死不回头。
而且，如此状态的也绝不止他一人。
工地上，两袋三袋水泥一起扛。
高楼前，双开门的冰箱抗六楼。
工厂里，高温高压高污染车间。
如此种种，岂不都是在用生命透支，在用身体换钱？
肩上若无千斤担，谁拿生命赌明天？
在以人为本的金钱社会里，似乎有些东西早已本末倒置。
赵高感觉自身的情况应该还算可以。
真撑不住的时候，不是还有野果能填腹吗？
况且，之后的日子里，他又不可能只抓到这一条蛇，或者找不到其他食物吧。
再说，也许明天蒙毅就找来了呢。
赵高仔细衡量后，觉得自己还能撑一撑。
秦始皇很快就将手中的蛇肉吃完了，这时赵高便将手中的蛇肉递去道：
“老秦，还有。”
秦始皇此时正吃得起劲，连日来没有正经吃过东西的他，此刻眼中只有食物。
而手中的蛇肉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的。
倒不是说他牙缝大，而是这点蛇肉真的不够吃。
所以，当赵高将蛇肉递到他眼前时，他根本没有多想，直接伸手接过，大口吃将起来。
直到吃了四五口，秦始皇猛然回过神来，他盯着手中的蛇肉，然后又看向老赵道：
“你这是何意？”
秦始皇皱眉，似是不悦道：
“之前分明已经明确，这两段蛇肉，你我二人一人一半。”
“且你这一段本就短少，食之尚且不能果腹，一点不食如何减少饥饿感？”
他并不希望赵高用如此行为表忠心，他更希望能与他一同活着离开这树林。
他希望君臣同好。
赵高听秦始皇如此说话，虽好似面色不虞，但好感度的增长，表明他的行为做对了。
不过，他又些感慨，秦始皇能对作为臣子的他说出这种话，确非一般帝王能比。
要知道有些皇帝甚至连自己儿子的老婆都不放过呢。
倒不是在说唐太宗李世民。
也不是在说唐玄宗李隆基。
赵高不由暗自叹息一声，历史上未擅杀功臣的帝王之一的秦始皇，真的残暴吗？
秦始皇依旧锁着眉，低头看着已经吃了几口的蛇肉，然后递还到赵高面前道：
“给朕吃了。”
赵高看向被秦始皇啃过的蛇肉，也许上面还沾有龙涎，有心拒绝。
但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就算是秦始皇喝过的酒，甚至是口嚼酒，只要秦始皇让他喝，他怕也是只能与其交杯。
赵高沉默了一下，还是打算争取一下道：
“只一条蛇，一个人食尚且不足，若在分之，怕是两人都跟未吃一般，如此还不如由一人全吃。”
“再者，老秦你尽可放心，我亦有其他食物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