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厅等着陆渊的到来。
整个大厅满满当当站着二十来人,上到阮老太爷下到哥儿姐儿们的,翘首以盼地等着。
“大爷回来了。”
阮老太爷急忙起身,被身边的孙子扶着,大步来到门前。
阮星临河阮以朗站在陆渊的两侧,自远而近,众人的视线落在陆渊那张眉目疏朗的脸庞上,当真是容仪俊爽,仪质瑰伟。
“陆渊,这是外祖父,外祖父……”阮星临低声跟陆渊介绍着阮家的众人。
阮老太爷没有妾室,他和老夫人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这是你二舅舅。”
陆渊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眼底闪过诧异。
他曾查过阮家,行三的阮三爷曾经也是战场猛将,这几年他深居简出,倒是阮以朗代替他入了军营,原来是脚受伤了。
“殿下,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阮老太爷握着陆渊的手想要跪下。
被陆渊给扶住了,“外祖父,我还不是什么殿下,今日我是以晚辈身份来见您的。”
“好,好!”阮老太爷激动点头。
阮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当年送走这个孩子,她是知道的,他出生的时候,她还抱过的。
还以为这辈子再难相见,如今他能够好好回来,真是上天保佑。
“这外面天冷,到里面说话吧。”阮星临含笑说。
“陆渊,知道你要回来家里,你大舅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席面呢。”阮星临笑着说。
阮以朗斯哈一声,“大嫂厨艺天下一绝,我们都多少年没吃过大嫂做的席面,你小子有福气了。”
“阿娘说大表哥第一天回家,一定要让他吃得好。”站在阮老夫人身边的是个容貌明艳俏丽的姑娘。
阮星临含笑说,“这是霞姐儿,还有曦哥儿,我一对不成器的儿女。”
“阿爹,哪有你这样介绍自家孩子的。”阮朝霞不乐意地跺脚。
陆渊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跟众人都见了礼。
刚到大厅入座,梁大舅母就带着小舅母叶氏来了。
“自从你大舅从上京城回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你的名字,我就在想到底我的大外甥是何等神仙人物,让我这个眼下无尘的丈夫这般欣赏。”
“今日一见,果然是如瑶林玉树,英姿洒落。”
陆渊第一次被人夸得这么直接了当,饶是再性情冷淡,都不自觉脸皮发热。
叶小舅母比较腼腆,只是在一旁低着头。
阮以朗笑着道,“外甥肖舅,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众人一阵愉悦的笑。
“对了,既然陆渊都已经回到南朝,那何时去接大外甥媳妇儿?”梁大舅母问。
阮星临闻言抬眸看向陆渊,“陆渊,钦天监选定的日子不会很久,你媳妇儿的名字也应该写在皇家族谱,是不是要先将她接回来?”
“还是等这边稳妥了再说吧。”陆渊道。
阮星临轻轻颔首,知道陆渊心中有所顾虑。
其实有顾虑是对的,他们这一路到南朝遇到多少次刺杀,难保不会有人想要从沈岁安身上下手。
“许多事情急不得,今晚是我们阮家为陆渊接风,其他的容后再谈吧。”阮老太爷开口。
“席面准备好了,老太爷,老夫人,那我们就移步到隔壁花厅吧。”梁大舅母笑着道。
阮老太爷上前拉着陆渊的手,“走,走,用膳吧。”
……
和阮家的愉悦气氛不同,贺府上下弥漫着压抑阴沉的气氛。
贺知源还躺在床榻上无法下地,他左边的大腿被利箭贯穿,腹部也中了一箭。
御医说他的腿即便治好了伤,走路怕也是无法跟以前一样自如。
“叔父,该换药了。”贺景尧推开门,低声开口。
他的伤势最近才终于痊愈,本来以为可以去报仇,没想到他的叔叔又受了重伤。
叔叔身边那么多的暗卫,居然都没有防住那些箭。
“宫中可有消息?”贺知源沉声问。
他很清楚是谁伤了自己。
一定是阮丹阳那毒妇。
她不想他破坏陆渊被认回皇室,所以才让他重伤无法进宫的。
贺景尧小心翼翼地给贺知源换药,“雍朝的和亲公主已经送进宫了,皇上在金銮殿设宴招待凤钏瑾等人,还有……”
“还有什么?”贺知源眸色一冷。
“太后娘娘回来了。”
贺景尧将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贺知源。
“好,好!阮丹阳真是好算计!”贺知源气得连连冷笑。
“我倒是不知,那卜玄风道长居然是阮丹阳的人,连太后都被算计回来了,那皇上定是不得不跟陆渊滴血认亲了。”
贺景尧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是,不过,就算滴血认亲又如何,皇上不喜欢陆渊,他在南朝也就是闲散皇子,手中没有实权,对我们根本没影响。”
贺知源闭上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没那么简单。”贺知源说。
“叔父,如今已经无法改变事实,太后坚决要认回陆渊。”贺景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