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丫赶到屋里的时候,就觉得气氛很不对,但她也不敢耽搁,那老三媳妇还等着呢,她身子也笨重,别再过来了,不方便。
“老三的两位大姨子,老三媳妇身子笨重不方便过来,要不你们还是过去吧。”
夜澜姗闻言动作很是利落的把炕沿上的行李拿了起来。
冰冷且泛着邪气的眼神对上老封头:“我看你们家,你是主事的,大爷,听好,我妹妹没事皆大欢喜,要是我妹妹受了委屈,别怪我来掀了你们家房顶,我妹有事,谁都别想好过。”
啪——
夜澜姗说着一把捏碎了灯窝里的灯罩子。
玻璃碴子顿时散落到了炕上。
屋里的人,包括张小丹都大气不敢出,一下被她这一手震慑住了。
夜澜笙视若无睹,打头掀开门帘子,率先出去了。
夜澜姗朝着赵二丫点了下头:“麻烦你给我们带路了。”
赵二丫这才回过神,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也跟着出去了。
“啊——反了反了,我的灯罩子,太欺负人了,我要报公安,我要报公安。”
两姐妹走到院子里才听到屋里传出那老婆子的鬼哭狼嚎的咆哮声。
道上,夜澜笙问了赵二丫关于妹妹的事情。
赵二丫拿了夜澜倾的钱自然不会撒谎,再说她也不会撒谎。
把这段时间小叔子死了,家里发生的事情都讲了,甚至从结婚后小叔子走了,婆婆怎么欺负她的,也都大体的说了一遍。
夜澜姗气的差点又返回去。
刚走到拐过弯来,就看到一束手电的光。
夜澜倾在春草的搀扶下,也正在往这边来。
晚上实在太冷了,她得身上套着军大衣,裹的像一坨行走的稻草垛。
春草也没好哪去,穿着红色条绒的棉猴,是她妈新给做的,到膝盖,够厚,所身量也不细。
“澜倾——小妹吗?”
夜澜笙看清来人,顿时小跑着迎了上去。
“姐。”
夜澜倾别扭的喊了一声,被抱着浑身都不自在,有点陌生。
毕竟她也是刚来。
简单的寒暄一番,付春草回了家,赵二丫也回去了。
三姐妹相互搀扶着,回到了小院,锁好门后,夜澜倾带着两个姐姐回了屋。
为了让屋里光线亮一点,夜澜倾把手上的手电,直接放在了墙上的灯窝里。
正北的箱子上也点了两个蜡烛。
不大的小卧室里,顿时光线充足。
两个姐姐这才细细打量起妹妹来。
夜澜姗看到妹妹巴掌大的小脸上脸色蜡黄,瘦的腮颊都塌陷了,顿时被模糊了视线,她语气埋怨道:“哎呀~~你咋这么瘦,啊?”
夜澜倾猝不及防被四姐轻轻怼了一下子,面上神色有些不自然。
原主脑海中关于姐姐的记忆也不知道是很少还是她没接收完全,反正有点陌生。
看到妹妹疏离陌生的眼神,夜澜笙也红了眼眶。
“咋搞的这么瘦?她们不给你吃?不让你吃饱吗?”
想到刘婆子说的为国捐躯,她又问:“封北到底咋回事?就牺牲了?”
“你说呀,是不是找抽。”
夜澜姗一边抹眼泪一边凶巴巴的催促道,肢体动作很足,时不时就要推搡一下。
“嗯,牺牲了。”
语气淡淡的四个字,诠释了夜澜倾此时的心情,无波无澜。
虽然书里说封北没死,现在被俄国人救了。
但她不管,她就是寡妇。
夜澜姗再也绷不住,这样的小妹,是她们没见过的,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做到这么平静,眼里没有光了。
“倾倾,咱们回家吧好不好?三姐养你。”
夜澜笙手紧紧攥着妹妹冰凉的手,哽咽着泣不成声。
夜澜倾也在酝酿,不过没酝酿到位,从而没挤出一滴眼泪,她索性也就放弃了。
“姐,没事,我生下孩子,就回去,你们别这样,我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情放下,现在你们一哭,我也想……”
她话没说完,双手用力的揉搓了下脸,这一幕在姐姐们眼里就是伤心难过到极致了,只不过小妹怕她们伤心,一直在忍着。
“别怕,你四姐辞职了,让她在这陪着你。”
夜澜姗说是辞职了,其实是被人开除了,拿厂里毛巾头,被抓了,其实都拿,她只是倒霉而已。
听到三姐说到自己身上,她眼神有些躲闪。
“你们是不没吃饭呢,先上炕暖和一下,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夜澜倾趁俩人没抓她手,赶紧溜到外边。
出了卧室还有一个小间就是那间厨房隔出来的,里边放了大队长上午拉回来的一个柜子,正好放在北面靠墙,应该是个书柜,夜澜倾给当了碗架。
她趁黑给碗柜里放了好几扎简装挂面,还有一板鸡蛋,没来的及一个个的往外拿,因为三姐已经出来了。
“我来做,有啥吃的对付一口就行,你别忙活我跟你四姐自己做。”
夜澜笙以为妹妹在背对着她哭,捏了捏她肩膀说道。
“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