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姑娘,巾帼吊打须眉。”
第五穆兰眼睛一亮,就欲伸手和秦铎也称兄道弟。
这时,第五府邸的大门又哐地被推开,身着超一品官服的中年人走进来,张开双臂,高声:“孩子们,爹爹下值回来啦!给你们带了好吃......”
一脸幸福温和的中年人目光忽然落到秦铎也身上,整个人猛地僵住,一丝尴尬的裂痕从他脸上浮现。
秦铎也眼见对方舒适自在的表情一点点绷住,然后缓缓将严苛板正的表情架起来,身子一正,仿佛刚才的插曲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文大人,您怎么在这?”
秦铎也见到对方时,脑中再次浮现起属于文晴鹤的稀薄记忆。
第五言,官拜超一品文渊阁大学士,才华横溢、品格高尚,兼任文渊阁讲师,天下大半文人都是他们门生,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并且为人严肃刻板,正正直直的一位大人。
好一个正直、严肃......
“第五大人。”秦铎也将记忆理清,垂眸行礼,借着低头的当儿,将嘴角绷不住的笑憋回去。
一旁的第五仲熙连忙拽住他爹的袖子,将今日下午在街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他爹。
听了第五仲熙的讲述,第五言的表情渐渐真的严肃起来,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最后望向秦铎也。
秦铎也了然,轻声道:“您也发现了,对吧。”
第五言颔首点头,向着秦铎也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双手平举过眉,“犬子顽劣愚钝,幸得文大人相助。”
接着叹了口气,回头揪住第五仲熙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闹市纵马,我真是惯得你无法无天!”
秦铎也:“......”
第五大学士,形象崩了啊,这还有外人呢。
第五仲熙直喊冤:“爹!我没在闹市骑马,我在坊市外面,不知道怎么,我的马就像受惊了一样窜进去了!”
秦铎也听了这话,一挑眉,看向第五言。
也就是有人在设局。
先是刺激第五仲熙的马闯进闹市,接着安排好人假装被马撞上,又有人按插在人群中,在事情发酵后适当喊出早已备好的话,将矛盾的根源恰到好处地引导到第五言身上。
显然,第五言也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手。
“乖囡囡,把这小兔崽子牵走,爹爹有事跟客人说。”
第五穆兰见气氛不对,过去扯住弟弟的辫子,将这个不长脑子的人拽走了。
见第五言屏退众人,秦铎也开口:“第五大人最近在朝堂上也好、其他地方也罢,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文大人此话何意?”
秦铎也一身朴素衣袍,傍晚秋风一吹,显得单薄瘦削,明明面色有些苍白的病气,但星眸一点寒光,生来强大,好像病弱的外表只是一副随意穿着在身上的皮囊。
他浅浅笑了一下,说:“除了令郎之外,令媛也被卷进了漩涡之中。最终的目的,估计就是为了将第五大学士拉下马。”
刘暄海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提起封妃立后的事,出现次数最多的名字,就是第五家的嫡长女,第五穆兰。
秦铎也本以为,刘暄海是出自第五言的授意,本以为第五言盯上了后位,今日一看,倒不是如此。
第五言今日这些举动,明显是像民间的爹爹,而不是算计子女利益的父亲。
反而像是有人算计好了秦玄枵对于后宫一事的厌恶,想要借封妃立后的事,让皇帝迁怒第五家,借刀杀人。
顺便找了文晴鹤这个马前卒而已。
秦铎也心中泛起淡淡的怒意。
呵。
借刀杀人,借的竟是皇帝这把刀。
算计帝王,究竟是谁给幕后主使的胆子!
这边第五言闻言,瞳孔一颤,两道接踵而来的冲击令他顾不得礼数,“你说什么!”
秦铎也微微笑了下,安抚第五言,“别急,现在对方两件事都没有做成。”
第五言对上秦铎也深邃的眼眸,逐渐冷静下来,细想清了其中的关窍,忽然悟了。
“文大人,大恩不言谢,请随我来屋内说话。”
秦铎也点头,欣然前往。
夕阳渐渐隐于长夜的暗色,收起暖光,天幕朦朦胧胧昏沉起来,树叶的阴影加深了秋色。
第五家的府邸内逐渐亮起盏盏灯火。
赤玄蹲在第五家宅子外的树上,不知道秦铎也跟第五言究竟谈了些什么,只得提笔在纸上圈出大片空白。
终于,主屋的门被推开,在秦铎也坚定地拒绝了不知多少次一同用晚餐的热情邀请之后,第五言才满怀不舍地让自家儿子将人送回家。
秦铎也回到家中,关好门,才长舒一口气。
第五家的家风太热情了!简直跟外界那种严肃刻板昏昏沉沉的传言一点都不一样。
不过也还好,第五言,聪明人。
秦铎也一转头,看见了青玄幽怨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
秦铎也:“......?”
“陛下派我来做您的护卫,保护您,任文大人差遣。”青玄解释道。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