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仪把练习灵云拳的时间,从傍晚改到午后阳光最盛的时候。
饶是初冬,也练出一身薄汗,刚一停下回身,就看见皇兄英姿玉立的站在不远处。
她快步上前迎上,“拜见皇兄,今天怎么有空来?”
楚乐宸解开自己的披风,给她罩上,有条不紊系着细带。
神色温和,“不怕冷了?”
“怕呀,要不怎么还练拳呢。”楚乐仪任由他系好,忍不住提醒他,“我这就回屋了,还得脱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拖曳在地的披风,“这披风太长了。”
楚乐宸放下手,转身朝书房走,“几步也不能晾了汗,高嬷嬷还是懈怠了,底下人怎么伺候的。”
采苓一听这话,缩了缩脖子,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让自己尽量透明一些。
楚乐仪解释道,“是我不让人拿披风的,我练拳练的虎虎生风呢,还怕这几步路吗?皇兄你瞧不起我。”
说着就到了书房,两人落座,楚乐宸给手下侍卫一个眼色。
那侍卫捧上一个木盒,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楚乐宸心情很好的说,“打开看看。”
楚乐仪将盒子移到自己这边,打开盖,里面是一块玄铁无事牌。
她多少有点疑惑,但心想皇兄应该不会简简单单搞个她珍宝阁里卖的无事牌就送来,她拿起来一看。
正面刻着“药圃玄铁令”几个大字,还有一团气势威严却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图案,图案只有半边。
反面是更看不懂,好像是经文,也只有半篇,最后一行的每个字符都生生被截断了。
楚乐仪握着手里沉甸甸的东西,好奇的问,“皇兄,这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块,合起来是完整的图案和完整的字符?”
楚乐宸嘴角勾起,笑意荡漾而出,俊朗的面庞上原本有几分疲惫也被一扫而空。
“另外一块,在你的铁矿守卫长手中。”楚乐宸朝侍卫点了一下头,“让辉风进来。”
楚乐仪听到铁矿守卫长,神色忽然凝住。
抬眼看见一个劲装男子见礼,英气勃勃,块头惊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守卫。
楚乐仪心里虽然已经有一点猜测了,但还是问出来。“皇兄,这是?”
他的双眸明亮如昼,“母后说你矿上需要守卫,为兄这里正好有人,今日给你送来,你尽可随意调遣,不多不少,一百人。”
“谢皇兄。”楚乐仪呆呆的应道。
楚乐宸看见她并没有多少惊喜,挥手让所有人下去。
“怎么?这份铁矿开工礼物,你不喜欢?”
楚乐仪心里打着鼓,有人可用当然是好事,可这是太子的人。
她想用自己亲自挑选训练的人当矿场守卫,不仅完全要服从于她,而且还要当自己的私兵来训练培养。
这事不能说,说了就是等于告诉皇位未来的继任者,他妹妹想造反。
但楚乐仪只是想自保,关键时候,无论是面对觊觎她的还是忌惮她的人,只有自己养出来、训出来的人才能信。
她笑意盈盈,“皇兄费心了,可是我想自己挑些人来用呢,多好玩呀,我还是头一次做这么有意思的事。”
楚乐宸目光幽深,语调也沉了下来,不似方才那样温和,“信不过为兄的人?”
楚乐仪一看他这架势,等闲没法打哈哈对付过去。
她贝齿轻咬下唇,然后楚楚可怜的,“怎会呢,皇兄,我同你说,我可委屈了,我跟母后商量着,要置这个数……来守卫,毕竟我那么大储量一个铁矿呢,万一被匪徒劫了可怎么办?”
楚乐仪展开手比划完,接着说,
“可是母后不同意,让我减到了这点儿人数。”楚乐仪又伸出一根手指头,可怜兮兮的比划。
她柳眉轻蹙,眉尖儿都似在诉说着委屈,“我真怕啊,晚上睡觉都睡不好了,你说要是那铁矿真的看不住,被人劫走可怎办?”
楚乐宸伸手用拇指把她的眉间展开,“为兄给你这一百人,可以顶你想要的那个数,不用怕了。”
楚乐仪义正言辞,“皇兄,我要说的就是此事,母后告诫我了。”
“现在是关键的时候,你在审通敌案呢,我这铁矿也正好在风口浪尖上许多人当成肥肉。我们两个绝不能互相牵扯,万一被人抓了把柄,伤的是皇兄你。”
“那个守卫长,英俊魁伟,我一看就眼馋,可惜了皇兄的一片好意了。”
楚乐宸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妹妹了,她眼中满是委屈,像是一汪被搅乱的清泉,再逼一逼她,好像立刻就能哭出来。
以前她巴不得全天下的特权都用在她身上,能做出让面首去书院的事,现在却越来越顾全大局。
长大了?开始理解他的不易了?
想到她长大了,楚乐宸眼神一暗,前阵子还有人跟他打听过永朝的婚事。
他把盒子盖上,“能这么为我着想,我也不能拂了你的意,不要就不要吧。”
“换个别的礼物,你既看好了那守卫长,他身世清白,品行端正,除了训练之外生活单一,从未有过心仪的女子,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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