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不贪图三舅舅的养子身份,她也没多想让瑥羽吃这天上掉下的馅饼。
只是她想给瑥羽一个更自由的身份,如何就能让母后动了杀心了?
母后会因为这件事要瑥羽的命,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她原本以为,无论成不成,都是有商有量的。
楚乐仪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响那行字,深刻洞悉了一件事。
宫里那位,不只是能为她出谋划策的护犊子母后,更是可以左右人生死的皇后娘娘。
瑥羽在贵妃榻一侧的香几专心打着香篆,自公主取了信,移步至窗下展读。
他的目光便如影随形,一刻未曾稍离。
公主先是震惊又是不解,随后是忧虑的样子,半分都没有逃过他缠绕的视线。
皇后娘娘在信中是否对公主发火了?
他想不通,自己也没有什么惊世之举,为何皇后娘娘就非要他去做江南西路转运使的养子?
他不愿去,皇后娘娘会大发雷霆吗?
会迁怒公主吗?
他看着公主慢慢收起信,目光朝他瞧过来,眼里是他不明白的东西。
香篆模还未提起来,他手一紧张,把香粉图案晃碎了。
顾不得香篆,瑥羽慌乱的站起来。长身玉立,宛如青竹。
初冬的阳光从窗棂斜打在他身上,脸上,肌肤如暖玉,有层淡淡的光晕流转。
一双眼眸像是星子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幽潭。
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轻轻颤动。
薄唇微抿着,泛着粉,像是樱花花瓣,透出一丝紧张。
软糯、温顺、漂亮、不安。
楚乐仪抬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人,玉雕似的美人。
差点没了?
她欣赏瑥羽的容颜,也欣赏瑥羽的才能。
虽然此人性子最近有点娇作,但交代他的正事从未出过差错,甚至每每都要替她多筹谋几步。
若是忠心经得起考验,以后是可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的。
“采苓,不用给我按了。”
采苓察觉这氛围不对劲,俯身应声后轻手轻脚的离开,关上门之前还可怜了一下瑥羽。
他不会又要挨打吧?也太能惹事了。
看公主那样子,怕是不能善了。
瑥羽走到窗下,关上窗户,伸手扯了她的一点衣裙,垂眸看她。
今日她着盛装,点珠翠,明艳动人的过分,议事时举手投足尽显果敢英气。
他总是偷看一眼就羞涩无比。
一想起这样神女一般的人物曾亲吻过他,他就热的心头发酥。
可皇后娘娘的信一来,公主就不高兴了。
他轻轻的又拉上她的环佩,绵软开口,“殿下,皇后娘娘说什么了?”
楚乐仪整理着思绪,能告诉他什么呢,让他注意自己的性命?
但这事瑥羽是无辜的,全都是她向母后寻求一个瑥羽能安全生活在府外的办法,碰了钉子。
“没什么。”
“殿下,您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我可以向皇后娘娘请罪吗?请她罚我吧。”
“罚不着你,别担心。”
“会罚您吗?”
“不会罚我。”
“真的吗?那为何您从刚才就愁眉不展?您说出来,瑥羽与您一同想办法好不好?”
“这事过去了,放心吧。”
“殿下,我不很明白,能当转运使的养子,确实是福气,可是怎会轮到我身上?我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楚乐仪不再看他,转身走向贵妃塌靠着软枕,
“有时候,上面的人就是这么出其不意,难揣摩。”
瑥羽跟着她,跪坐在一旁的地面上,声调似泉水叮咚,
“皇后娘娘恩情浩荡,深似沧海,瑥羽本是微末之人,承蒙娘娘眷顾,是瑥羽不识抬举。”
“殿下莫因此事与皇后娘娘生了嫌隙,都是瑥羽不对。”
刚说完,下巴就被公主抬起来了,扬着脸来直直的对上她琥珀色的眼睛。
被她专注的望着,好像要望进心神之中。
他听见公主说,“乖的时候这么懂事贴心,作的时候怎么那么娇纵难治?你啊!”
瑥羽呼吸放轻,没来由的泛滥了春情,浑身都酥了。
他轻点下巴蹭她的指尖,眼睛里水潺潺,“殿下,瑥羽是乖的,是殿下的乖卿卿。”
楚乐仪看他这样子心里软乎的不行,她差一点害瑥羽没了命,瑥羽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乖。
不过,也不能算是她害的,要怪就怪世事无常。
瑥羽咬了咬唇,“殿下,您今天好生威仪,瑥羽好心动,好想在榻上被您弄乱……”
原本还有点后怕的楚乐仪一瞬无奈,戳他的额头,“停!刚说你乖你就开始作。”
瑥羽扁了嘴,委屈横生,往前挪,靠近她的裙摆,
眼眸流转间尽显仙姿玉色,“我又不会求救,殿下您尽可解馋的。”
“再说就出去。”
瑥羽半合着眼睛,将喉咙的凸起处在她的膝盖上不经意的磨了一下,然后轻轻倚靠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