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怡的公司并不是谁都可以入内的，要想进去恐怕需要一个好用的身份。
第二天一早，温染就接到了一位自称是小怡朋友的电话。
她叫张佳，也是和小怡一家公司的。
而她主动联系温染的原因，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昨晚半夜小怡给她托梦了。
两人约在了一家早餐店，温染步行只需要五分钟，但张佳过来就得花上二十多元的打车费。
所以后者到的时间要稍微晚些。
张佳进早餐店的时候，仅仅朝着屋内扫了一眼，就在一众人中瞬间捕捉到了温染。
实在是太亮眼了。
一边感叹她真人比直播时看起来还要好看，一边有些忐忑地走了进去。
甚至走到她的桌子边时，在没有得到对方允许的情况下，她都没敢自己坐下。
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拘谨。
喝了一口粥，温染抬头示意她坐下。
温染面前摆放了一堆吃的，小笼包、皮蛋瘦肉粥、虾饺、茶蛋……却没有丝毫给张佳吃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昨晚梦见小怡了。”
从昨天半夜开始，温染就没有再见到小怡，想来是如她所说，回公司去了。
张佳点点头。
若这话跟别人说，她不确定对方能相信，但温染一定会信自己。
“我梦到她了，她让我带你去公司。”
简洁地说完自己的任务后，张佳又在再三犹豫下弱弱问道：“大师，小怡说她现在被控制着无法去投胎是真的吗？”
天知道她昨晚听见小怡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如果不是因为白天看了直播，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愧疚感作祟才梦到这些的。
在温染点过头后，她眼里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一滴一滴，像断了线的风筝。
“都怪我，都怪我不好。”张佳低垂着头，情绪已然到达了巅峰。
温染瞥了她一眼。
如果此时张佳有心情抬头的话，就能看到她的目光。
那目光实在算不上友善，充斥着淡漠。
“为什么这么说。”她声音轻轻的，仿佛带着些循循善诱的蛊惑。
眼前的景象渐渐被泪水模糊，脑海中和小怡相处的过往却愈加清晰。
她本来和小怡算是好朋友，两人在一家公司，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认识。后来通过偶然间的交谈，发现彼此竟然有着惊人相似的爱好和习惯。
就这样，她们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除了上班时间，私下里也会偶尔约饭，或者是看看自己喜欢的电影和演唱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顿，声音明显变得哽咽起来。
“在那事情发生前，我被公司派出去出差了。”
那是一个非常大的单子，只要成交了的话，就至少能有几万块钱的奖金。
她承认她是自私的，就算发现小怡的状态不对劲，但却还是弃对方不顾，选择了出差。
“等我回来之后，就听到了公司里的那些传言。”
张佳抿了抿唇，脸上尽是后悔。
“我想我当时应该有能力救她的，但是我却选择了旁观。”
如果她当时没有和公司的人一起孤立小怡，事情应该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是她太狭隘了，看到小怡住在这样好的小区里，竟然就真的以为她真的被张永生包养了。
一方面是生气，也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害怕如果这时候她站出来，公司的其他人会将她一起孤立。
……
温染看着她没有说话，脑海中的系统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她脑海中评价起来。
「亲眼看见自己的朋友离开，这心情应该不太好受吧。」
温染：？
“你个系统还挺多愁善感。”
「也不是，我就是感觉张佳肯定很后悔当时的事，所以现在想要尽力帮小怡做点什么。」
温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她确实是想做点什么，但并不完全是因为愧疚。”
「？」
“她同样害怕小怡会像缠着龙工那样缠上她，”
刚刚的对话中，温染能听出张佳的避重就轻。但其实重点全在她也同公司的人那般一样孤立小怡。
被朋友的背叛，远比其他陌生人带来的伤害要多的多。
系统：「啊？？？」
它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这也太坏了吧！」
温染勾了勾唇，“可这就是人性。”
人人都想自保，怕引火烧身。
当然张佳并不是全然害怕，心底也很后悔。
温染想，她的后半生每每想到小怡这个人的时候，恐怕都会在愧疚中无法自拔。
系统有点听不懂了。
「那她到底是好好人还是坏人啊？」
「你们人类太复杂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非恶即善，每个人的心底都有阴暗面，此为人心。”
温染甚少说这些大道理，系统还有点不习惯。
只是留给它回味的时间并不多，温染就想到了另一件事。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