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汇看着眼前的男人，双眸瞬间瞪大，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愕，心跳如擂鼓般渐渐震耳欲聋，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这人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自己口中，将小梦在平台当主播的事情告诉他的邻居。
渐渐地，那震惊又转换成了愤怒。陈汇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所有人都发现了他此刻的异样。
下一秒因为某人说的话而开心得直拍巴掌的众人不得不收敛起了笑容。
和其他人对视一眼，也意识到了尴尬。
这毕竟是人家女儿的灵堂。
他们多半是邻居还有关雪单位的同事，算是有往来，但走不太近的那种。说实话也不会感觉有多悲伤，到这里来也只是还礼，再加上表面能过得去。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其他人也觉得再待下去不太好，纷纷站起来准备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从塑料袋中抓一把瓜子和糖果。
郝建安也准备这样做，但他却被陈汇给叫住了。
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接着回头看向他，眉目间闪过一缕心虚。
“怎么了老哥？”
老哥是他一直以来对陈汇的称呼。两人就住在楼上楼下，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后来发现性格脾气十分相投，所以便成了朋友。有时他还会请对方来家里吃饭，可以说关系非常好。
所以在温染告诉他，郝建安就是杀他女儿的凶手时，才那样无法接受。
但无法接受是一回事，他现在不能让对方离开。
同样震惊的还有网友们。
【什么意思，你说这大叔是杀人凶手？】
【不会吧，我瞧这大叔慈眉善目的样子，不像是那种人啊。】
【你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杀人犯的脸上也不可能写着：我是杀人犯啊。】
【你们注意没有，从两人对话的称呼来看，好像关系并不一般。】
……
而在陈汇将人叫住的时候，关雪也十分默契地走到门口，将门给反锁上了。
“啊？”郝建安干笑了一声，“咋了哥、嫂子，是不是还有什么活需要我帮忙啊？”
可是两人的脸上早已没了笑容，阴鸷地盯着他。
“老郝。”
“哎！”
“在我女儿死的那天，你有没有见过她？”
郝建安明显一怔，而后快速地眨了几下眼，嘴唇微微张开，道：“没见过啊。”
“怎、怎么这么问。”
在他的身边，陈梦的鬼魂死死盯着他。
只可惜郝建安看不到。
“他说谎。”
温染的声音轻飘飘的，内容却足以让郝建安颤抖。
“那天你不止见到了她，还亲手将她推到了楼下。”
郝建安：！！！
他倒吸一口凉气，循着声音来源处看向陈汇手中拿着的手机。
仓皇解释：“你不要瞎说！”
“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哥哥嫂子，你们可不要相信这种无妄之谈啊！”
不知不觉间，冷汗已顺着他秃顶的脑门缓缓流下。
“你们仔细想想，我完全没有杀陈梦的必要啊，对不对？”
“而且警察不是都来了说她是自杀吗，字条上都这么写着呢。”
可是没想到在他说完这话后，陈汇却朝他逼近了一步，反问：“你怎么知道字条的事？”
“除了我们两口子和警察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了。”
郝建安：！！！
【我去，细思极恐啊。】
【我觉得叔叔质疑的特别对，原先我还感觉这人面善，现在他的嫌疑直线上升。】
什么是说多错多，大概就是他现在这样了。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郝建安，恨不得当场给自己来几个巴掌。可他知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把说出去的话给收回来了。
想要解释，却听到温染再次开口。
“你确实没有杀陈梦的必要，因为你算是冲动将她给推下去的。”
“从陈梦刚开始当舞蹈主播开始，你就已经知道了。”
看见陈汇夫妇疑惑的神情，温染难得好心解释，“不是他来告诉你们的时候，而是一开始。”
至少是在那两三个月前。
刚成为舞蹈主播的陈梦直播间流量不算太好，一天卖力跳舞最多也只有几十个观众在线观看。郝建安一直有看美女主播的习惯，基本只要闲下来就会进类似的直播间刷礼物。
结果某天就这么刷到了陈梦。
“一开始在美颜和浓妆的加持下，你没有认出来她。所以在直播间疯狂了很多的礼物，还死皮赖脸的要到了联系方式。”
“你说谁死皮赖脸？”郝建安赤着脸反驳，“这本来就是不成文规定！”
刷的钱多的大哥，本来就是可以和主播私底下联系。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可惜对于他的辩驳，温染是连理都不理。
“结果这么加上之后，你们互相认出了对方。”
这都要多亏于郝建安头像是他旅游时的自拍，让陈梦一眼就看出是他们家楼下住着的邻居大叔。
温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