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二十多年父女,安比槐是什么人她会不清楚吗?
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利欲熏心、贪生怕死……几乎所有不好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他这样的人遇到山匪保全自身还来不及,又怎么有胆子做出追回粮草剿灭山匪这种事?
除非是换了个人。
想到这儿安陵容心里一咯噔,有她自己的先例在前,难不成安比槐真是换了个人?
安陵容迅速在心中权衡利弊,若是安比槐真的换了一个人凭他如今表现出来的能力,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真换了个人,那人总不会自己叫破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是不会改变的。
如此这个有能力的“安比槐”还会成为她的助力。
若是安比槐并没有换一个人,凭着她给的信息居然也能立功,对她而言也不是件坏事。
她的确不想提携安比槐,但若是安比槐对她有用,她也不介意让安比槐继续待在她的这条“船”上。
所以安比槐的反常她暂且不想去追究,只要安比槐如今能对她有用就好。
皇帝龙颜大悦,不禁对安陵容感慨道:“看来你的父亲也不是你说的那般平庸。”
之前安陵容曾多次在皇帝面前提过自家父亲平庸无能,难当大任,为的是让皇帝打消提拔安比槐的意思,日后将安比槐调入京任个闲散体面的官职就行了。
因此皇帝的确没有对安比槐抱有期待。
没想到安比槐竟然还能立此大功。
能够追回粮草剿灭山匪的人,定然没有安陵容说的那般平庸。
皇帝想着日后或许可以提拔一下安比槐,让他成为陵容的助力。
他对安陵容道:“你父亲这次立了大功,朕定要好好嘉奖于他。”
安陵容谦顺道:“这次只是侥幸罢了。”
她又推辞道:“况且臣妾父亲身为皇上的臣子,为皇上尽忠是他的本分,皇上实在不必嘉奖他。”
皇帝道:“朕可不是赏罚不分之人,朕又并非是为了你才嘉奖你的父亲,乃是因为他有功才嘉奖他。”
“你不必替你父亲推辞了,他有功合该得赏,就如他若是有过朕也定当责罚一般。”
安陵容只好道:“皇上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臣妾就先替父亲谢皇上隆恩。”
她想了想又道:“只是臣妾父亲还需要好好历练,皇上莫要给臣妾父亲太高的官职。”
皇帝安抚安陵容道:“朕明白你的担忧,放心吧,朕安排好的。”
他当然不会一下将安比槐提到高位。
安比槐从前只是个地方上的小官,虽然如今显露出几分能力,但为官的资历还是太浅,皇帝打算继续将他留在地方上做官。
不过皇帝也不放心让他做地方上的一把手,所以也不会让他任松阳县令,得让他在比较稳妥的人手下历练一番。
松阳县隶属处州府,处州知府为官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什么过错,在皇帝看来便是个稳妥人。
皇帝想就升安比槐为处州通判,正六品的官职,不算高也不算太低,上头又有知府、同知等压着,他定然犯不了什么大错,还能跟着学些东西。
先让安比槐在通判的位置上待三年,三年后若可堪大用,便再提拔他,若是表现得平庸,便依从前的想法将他调入京,任个闲散的官职,当然品级肯定要比之前高些,也算全了陵容的颜面。
皇帝已经计划好了,但他不打算将这些告诉安陵容,真正涉及朝政的事,他并不希望后宫嫔妃知晓地太多。
与此同时,松阳县安家,正全家一起在院子里跪接圣旨。
安比槐跪在最前头,他本以为这道圣旨肯定是皇上对他追回粮草护送有功剿灭山匪的赏赐。
没想到传旨的太监却道:“这道圣旨是给安夫人了,请安夫人上前接旨。”
经过太医的医治林氏的眼睛已经好了许多,能够大概看得清眼前的东西了,因此听到传旨公公的话,不需要人搀扶她便能自己走到前面来。
对于圣旨是个林氏下的,安比槐很是不悦。
分明是他的功劳,皇上怎么会下旨嘉奖林氏,难不成是长女在皇上面前进言把他的功劳挪给了林氏?
与安陵容猜的不同,安比槐并没有换一个人。
他在接到安陵容的信,得知粮草可能会被山匪抢劫之后,大惊失色。
他倒是没有怀疑安陵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毕竟她在京城,身处皇权中心,消息的来源肯定比他们多得多。
而且安陵容也没有直说真的有山匪抢劫粮草,她只说有批粮草会途经松阳县,让安比槐避着些别牵扯进去。
运送粮草的那一段路草木丰茂,若是有人埋伏着抢劫粮草,靠县衙里那些衙役只怕是护不住的。
她让安比槐若是能劝蒋文庆多带一些人护送粮草便多带一些人,若是不能就让他护好自己就行。
虽然安陵容没有明说,但安比槐还是将这件事上了心,他打听到松阳县与临县的交界处的确有一伙山匪,于是更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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