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
宁归寻受邀参加宫宴。
重臣届时都会出席,不过这场宫宴上的亮点确是围绕宁国公的。
太后举办的宴会,其中必有其深意。
想来,如今朝局本就乱成一锅粥,多方势力暗自结党。
定京看似繁荣安定,如同一潭泉水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汹涌。
太后一党把持朝政多年,后来逐渐势弱,而取而代之的便是摄政王势力的兴起。
近年来,熠王也有些按捺不住,暗中与朝廷官员来往。
剩下的支持皇帝的都是一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可惜人少势微,远不如前几人。
太后此番突然置办宫宴,怕是已经盯上宁国公手上的兵权。
如若拉拢宁归寻,简直是如虎添翼,太后一党便可东山再起,社稷危矣。
宁归寻回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从未公开表态站哪一方。
朝中各方势力也是多番讨好,拉拢,整日有官员上府里送金银珠宝,书画古玩。
宁归寻也都见怪不怪了。
“公爷,这外袍是锦玉坊赶制了三个月的料子做的。”
宁归寻怀里抱着猫,脸色毫无波澜,双眸微睁,散漫的打了个哈欠,眼神随意的打量着这件红衣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衣料,确实不错。
红衣上用银白丝线缝制的弦月和七星栩栩如生。
婢女将猫抱到了一边,另外两个侍从给他披上了红色衣袍。
墨色长发间挽着一支白玉簪,发丝垂在肩上,其间还编着几缕小发辫。
婢女从下人呈上来的一堆扳指中挑了一枚翡翠扳指,递了过来,“公爷,这只扳指也很不错。”
“这枚的花纹吾不喜,把它换成那枚羊脂玉的吧。”
这时,沈虔推门而入,端了碗药进来了。
沈虔一双凤目微微上挑,眸底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清俊的脸颊淡漠疏离,“国公,该喝药了。”
宁归寻抱着猫,转过身,黑白分明的眸子波澜不惊。
眉梢微扬,看似随性散漫,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冷峻之气。
沈虔被他的目光锁住,手指微顿,手骨节分明的放在玉碗边,长身玉立的站立在原地。
宁归寻接过他手里的玉碗,一口气喝掉了碗里的药。
口中的苦涩瞬间蔓延。
他苦的脸色瞬间凝聚,眉头蹙起。
宁归寻情绪亢奋的吐槽着:“祝春山配的药也太苦了吧!我宁愿喝别人下的毒。”
闻言,沈虔又从袖子里拿出一罐蜜饯。
“给,街上路过时买的。”
宁归寻打开小罐子,拿出一颗蜜饯往嘴里送去。
一丝清甜在舌尖蔓延开来,缓解了方才的苦涩。
“算你有心。”
沈虔突然在他面前伸出手,像是索要什么一样。
宁归寻不解的看着他,以为他要把剩下的蜜饯要回来,心道:小气。
结果他突然抛来一句:“蜜饯,十两银子,麻烦付一下。”
宁归寻都呆愣住了,瞬间反应过来,心道:还真是一点都不忘讨价还价,沈虔,省钱!不愧是你。
沈虔除了财迷心窍之外好像还真没什么缺点,有时甚至有些可爱!
宁归寻闻言简直哭笑不得,一个蜜饯而已,还那么较真。
但是,既然人家有心,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宁归寻旋即从手指上摘下那枚扳指,放在了他的掌心。
“赏你的。”
他倒是不客气,直言道:“国公太客气了。”
客气你个头,沈·吞金兽·小财迷·虔。
“走,面具戴好,带你进宫见见世面。”
宁归寻见他不为所动,忙补充道:“就当是陪我去。”
沈虔站在一旁,背靠墙壁,双手抱胸道:“这是另外的价钱,您得加钱。”
“行,真服了了你了,祖宗。”宁归寻勾唇一笑,走到他面前,凑近道:“今日收的礼都送你,如何?”
沈虔陪笑道:“成交!”
两人相随,一同出了府。
“待会儿宴会你得好好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可以。”
宁归寻闻言,继续一言不发,默默往后靠坐在马车上,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皇宫离国公府较远,一个时辰后才到宫里。
宁归寻率先下了马车,沈虔随后才走下。
才下马车便有宫人走上前来,卢公公看见宁归寻,心中一喜道:“奉太后旨意,杂家在此等候国公多时,国公这边请。”
“有劳卢公公了。”
宁归寻很快向沈虔使了个眼神,沈虔立即拿出一袋明珠,赏给了卢公公。
卢公公见这么大一袋明珠,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多谢国公。”
宁归寻的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不再搭理这帮宫人径直向前走去,沈虔也紧跟其后。
突然,两人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冷漠而疏离。
“阿寻,听说陛下请了祝神医给你诊病,许久没见你上朝了,身子可有好些?”
宁归寻头也不回的颔首浅笑道:“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