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之有些心动,这又过去了三天,那个息钱肯定又涨了好些。
若是宋星河能帮这个忙,只需还上本钱的话,家里应该也能还上。
鼻青脸肿的母子俩到了门户紧闭的宋星河家院子外,用力地拍着门。
“星河开开门,我是你二婶,来看看你。”
屋里几人听到吴氏的声音,面面相觑。
宋飞云不敢相信地盯着宋星河:“三弟你当真是神了,他们真的找上门来了。”
宋星河毫不意外:“这有什么稀奇的?想都能想到呀,他们现在走投无路。我既然放出了那个风声,他们肯定跑过来,想着让我来帮忙,能少还点钱呢。”
宋飞雪很是担忧:“那我们现在不理会成吗?”
“我还是去看看吧,你们不用理会。”
“我和你一起去。”
苗氏哪里放心,也跟着二话不说就起身,要和宋星河一起过去。
见母子俩打开院门,吴氏满面惊喜:“三弟妹你总算开门了,咱们到屋里去坐坐。我有话说。”
苗氏母子俩连忙将院门挡住,不让他们进去。
“我心里清楚,你们此番过来所为何事。只是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请回吧。”
苗氏目光落在鼻青脸肿的吴氏身上,心里明白她定是因为这件事儿,在家里没少挨揍。
同样身为女人,看到吴氏这般凄惨的模样,苗氏终究还是心生了几分不忍之情。
“三弟妹,你是有办法的!我知道你们是有办法的,我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要星河肯去帮我们说几句好话,赌坊的人知道咱们家星河后面有人,他们也不敢放肆的。若是他们收回本金不要息钱,我们也能活下去了。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救救我们吧,我们现在真的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吴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显得很是凄惨。
见苗氏母子不为所动,她扯着苗氏的衣袖就要跪下。
苗氏连忙把她搀扶着:“你千万不要跪我!跪我也没用。再说,咱们也不是一家子,我家星河也没那个本事去帮忙。”
宋柏之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星河。
面前这个三叔留下来的小儿子,他一向都不放在眼里的,只觉得他是一个郁郁寡欢毫无主见的小子。
总是畏畏缩缩毫不起眼的小子,此刻竟然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浑身上下竟隐隐透着几分长身玉立的气质,倒是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哪怕他现在依然不高,才刚过自己的肩膀而已。他却觉得这个堂弟有一些气势了。
尤其是他冷眼看着自己,眼里既无幸灾乐祸,也无鄙视仇恨。
他只是冷眼看着自己,似乎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对了,就是高高挂起。
但是这个态度更令他心慌。
如果是对他有仇恨有怒火,那么发泄出来之后,还能够沟通。他这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就是不为所动。
果然,不管吴氏怎么哀求,苗氏都不松口,只是一味的拒绝。
这几日一直挨打受气的宋柏之,那火气瞬间就 “腾” 地一下蹿了上来,两眼死死地盯着宋星河,扯开嗓子大吼:“不管长辈们之间有何矛盾,你和我之间到底是兄弟,现在我是有难处了,这个忙你帮不帮?”
宋星河笑了,他一笑,宋柏之就更觉不妙。
“我们是兄弟?” 宋星河眼中透着冷意,不紧不慢地反问道,“你倒是说说,这么多年来,你为我这个所谓的兄弟都做过什么事儿?且不提别的,就说我爹,为了能让你和宋松之这俩兄弟读书,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银子进去?可你们的爹呢,又为了我做过哪怕一丁点儿的事儿吗?”
宋星河冷笑:“宋家将我爹存下的家产夺光,将我娘仅有的几两银子也抢去,将我们几人身无分文赶出来的时候,你这个兄弟做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哪怕我们住到破庙里的时候,你和宋松之这两个读书人,倒是也帮着宋家这些人来抢我们的东西。这时候你记起了我们是兄弟?”
宋柏之一时说不出话来,吴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星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做大人的错,跟柏之没有关系的啊。柏之一直是将你当做亲弟弟的,你不能袖手旁观呀。”
“你们还是请回吧,就算是一家人,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何况我们已经断了亲,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宋星河毫不犹豫地将他们赶走,直接要将门关上。
宋柏之满脸通红,用脚抵住门不让他关上:“你这是看着我去死,对你来说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赔几个笑脸而已,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却不愿意去做,想看着我去死。”
“你要是这样想也无所谓,说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对我来说很重要吗?”宋星河似笑非笑。
吴氏气得几乎要发疯,这两天他们母子在家里受了太多的气,这时候看到一向和善的苗氏,竟然也不管他们,明明宋星河有办法却也不愿意帮忙,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你果然是个小扫把星,这是你的亲兄弟,你都不愿意帮忙,你爹就是你被克死的,难怪你们三房被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