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被沈玉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夹菜的筷子一抖,便掉到桌上,她也未敢多言,而是默默继续吃。
还未等几人用完,府外便开始吵吵嚷嚷,聚的人越来越多。
而府中的下人赶紧进来禀报:“家主,你快出去看看,外面来了一队人,在府门前搭了台子,不知意欲何为?”
沈玉容的脸色简直冰冷至极,饭也顾不上用,放下便大踏步向外走去。
沈母与沈玉容的妹妹也同样紧跟身后,大门一开,正对着便是戏台,台上的人已经装扮好。
见有人出来,为首的人,当即抱拳行礼:“不知对面可是沈玉容沈学士。”
沈玉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住自己的脾气,挤出僵硬的笑容:“不错,正是在下,不知众位来到我府上,可是有事?”
只听台上之人缓缓答道:“肃国公听闻沈学士对亡妻一片深情,甚是感动,故,特意为此做了词曲,以表敬意。”
肃国公,他什么时候与对方有交了,他怎么不知道呢?沈玉容不知对方要做什么,也没好马上发作。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一听到肃国公的名头,众人无不噤若寒蝉。
“你的名头还真是好用。”
萧蘅与久宁就坐在不远处的二楼,品着茶,欣赏着下面马上开始的演出,这么重要的场面,不亲自看看,岂不遗憾。
与此同时,在她身边的还有薛芳菲,看着昔日将她活埋的夫君,她再次红了眼眶。
台子上,唢呐二胡摆好架势,台上一男一女,一红一白相对而立。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梨花落,佳人愁,那年你在堂上,说要永世护我,绝无忧愁。
可如今你我阴阳两隔,我依旧信守承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一首囍,配上唢呐,硬生生叫众人感到一股阴间的恐怖,台上红衣白衣相对,拜着天地,看得众人无不胆寒。
沈母一见,这是要让她的儿子与鬼拜堂,这还了得,这不是诅咒她的儿子吗?
更何况,她儿子已经与婉宁公主好上了,未来必定平步青云,哪能让些小人破坏。
“你们走开,不要再唱了,我儿子可是当官的,难道你们要坏了他的名声不成?都是那贱女人,是她勾搭男人与我儿子何干。”
沈母疯狂的冲上台,一边推搡着,一边辱骂着。
“怎么回事,不是说沈学士对亡妻一往情深吗?”
“看着不像啊,哪有一直贱人贱人的骂的。”
“我看沈学士就是装的,听说此事都惊动陛下了。”
“这个沈学士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们别信他。”
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无不看着这一热闹。
而沈玉容,则呆呆的站在府门前,不发一言,也未曾阻止,当台上唱到青城山那一缕孤魂时,他更是捂住脸,跪了下来。
远处二楼,看着这一切的薛芳菲已经泪流满面。
多日来,心中的委屈无处发泄,心中的苦闷,无人可知,她是为着父亲与弟弟,才坚强的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看着下面沈玉容痛哭流涕的模样,也不知是装给众人看的,还是羞的?反正不会是悔的,他这种人,也不配后悔。
薛芳菲哭过之后,利落的将眼泪擦干,说了一声谢,转身便离开了。
“这下我可惨了,明日上朝,还不知要被叁上几本呢?你说说,该如何补偿我?”
萧蘅满脸哀怨,向着久宁诉苦。
“谁叫你的名头好用,委屈你了,乖啊!”
久宁心虚的笑笑,大不了以后多哄他几回。
这首唢呐的曲子,实在太过好听,以至于不出半日,传遍大街小巷,同时传遍的,还有这一折凄美的爱情故事。
沈玉容也算是狠狠的出了一把名,也在公主府跪了一夜。
萧蘅这几日很忙,忙着抓抓人,久宁这几日也很忙,她的店子已经找好,二层,带包间,她在忙着设计装修,试菜。
不过比这更重要的是,她将皇上赏赐的大部分银钱都拿了出来,开始囤积粮食,囤积物资。
她不知什么时候能用得上,但就要开始兵荒马乱,总是有备无患的好。
萧蘅一身疲惫来到久宁的店前,虽然还未开张,但已经有香味飘出,刚一进入,就见黎叔的托盘上,放着几道新出炉的菜肴。
“主家快来尝尝,这几道如何?”
萧蘅立刻散去一身疲惫,眉眼带上笑意,走到久宁身边。
久宁看了对方一眼,身上的衣服恐怕有两日未换了,眼下也一片青黑,不由心疼。
“你这刚下朝,不回府中好生休息,怎么来了我这里?”
萧蘅捏了捏眉头,叹了口气:“还记得青城山上,抓的那名歹徒吗?”
久宁点点头。
“他与盐铁司的杨松勾结,可去抓杨松时,人已写下认罪书,自尽于家中!
而今日的朝堂上,负责盐铁司的孔判官,却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如此线索就全断了,再想抓到李家父子的把柄,恐怕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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