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中,温实初研究的时疫方子,终于完善。
因为皇上为他大开方便之门,因此,他多数时间都在宫外病患处,为了防止将疫情带回宫中,便也很少回宫。
他这边刚入宫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人悄悄来寻,还在他的手中塞了一封信,看到上面的字迹,温实初面容便像阳春白雪般,幸福的绽放。
仔仔细细的,将信件中的内容看了两遍,便将它揣入怀中,拿上手中的时疫方子,与院使一同前往养心殿。
这边他前脚刚走,后脚太医院中便窃窃私语起来。
不重要的人道:“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温大人又随院使大人去了养心殿,听说这次研究的是时疫。”
不重要的人道:“想不到,这么快温大人就研究出来了,当初需要人手时,我也报了名,但是没有选上。”
不重要的人道:“这温大人,怕是想功劳想疯了,整天指使这个、指使那个,功劳全叫他一人得了去。”
不重要的人道:“对对,你说的对,他研究出的方子,我们都有付出辛苦,凭啥功劳没有我们一份?咱们应该团结一处,没有我们看他怎么成事。”
众人都凑在一起,七嘴八舌,有羡慕,有嫉妒,有搞事,更多还是眼红的人。
这其中就有那么两个,眼神阴恻恻的。
这些温实初通通不知,他与院使经人通报,便被领了进去,有小太监接过他手中的奏折,递给了皇上。
胤禛接过后,仔细端详,渐渐脸上笑容越来越大。
啪!大手拍在桌案上:“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你果然没有叫朕失望,这份奏折写的很是详细。”
温实初立刻跪地行礼道:“微臣多谢皇上夸奖,此事全赖院使大人鼎力相助,两位院判也是出了大力,微臣不敢一人独揽功劳”
胤禛仍旧畅快的大笑,太医院的职责,不仅是为着服务于皇室,还会负责京城的防疫。
成立这么多年,渐渐变成的只服务于皇室了,在疫情方面,再无建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用药也是十分的保守。
谁能想到,在他继位期间,太医院不仅研制出,防御天花的办法,还研制出时疫的方子。
这相当于,在史书上又为他添上了一笔功绩,如何能不叫他高兴?
更何况,自他继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一心为民,如此重要的方子,公布天下,他便会是民心所向,谁还敢说他来位不正。
心中激动之余,不免抬眼观察着温实初,只见他并未因此功劳,而心生傲慢姿态。
仍然一如从前,恭谨、谦逊,此人如此年轻,想来以后还会给他更多的惊喜。
想到此,不由询问道:“温太医,既然你已经交上时疫方子,不知对以后的方向,可有想法?”
温实初将头低下,掩饰住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再一次感叹着久宁的聪慧。
就在刚才送来的那封信中,便有提到他接下来要走的路。
“回皇上,事后治疗不如提前预防,大灾之后必有疫情,这事千古不变,因此,微臣想钻研各类疫病的预防,还望皇上应允。”
胤禛听闻,不由心下感叹,这温实初虽为太医,却心为天下,心胸之广,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
“太医院中,院使劳苦功高,两位院判医术卓绝,论医术,你未必越得过这三人。”
“因此,朕不准备,提拔你在太医院的官职,不过朕可以给你特权。”
“朕特许你可以直接面圣,可为你的研究,单独批准经费,院使和两位院判,可配合于你。”
温实初拱手,刚要跪下。胤禛摆了摆手阻止。
“朕还没有说完,太医院只能如此,但在宫外,朕赐你三等忠毅伯的称号,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其余有功之人,朕皆有赏赐。”
胤禛一下便放了个大雷,惊得两人都忘了跪地谢恩,苏培盛在旁边轻咳,才叫两人回过神来。
“微臣谢主隆恩!”温实初震惊过后,又从容淡定、波澜不惊的躬身退出养心殿。
院使拍了拍温实初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小伙子,有前途啊!不知可否婚配?”
温实初尴尬的赔笑道:“大人,您就莫要打趣微臣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此时他的内心可是一点也不平静,他想去找久宁一起分享喜悦,转瞬,脸就垮了下来,这一路上,一双双的眼睛都注视着他。
就在半年以前,他还只是太医院一名不起眼的太医,每天做着身为太医的本分,不做多余的事情,每天到太医院上职,平时看看医书,精进一下医术,便再无其他。
可如今是他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他继续着自己的爱好,不仅让全家抬了旗,还被封了个伯位。
这个位置,更多的是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将军,可他也能凭借着自己的医术,为家族光宗耀祖。
还能够帮助更多的底层百姓,这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啊,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了久宁。
太医院中,这些同僚哪个不酸?可他只会在心里偷着乐,唯一能知道些许的,也就是他的徒弟卫临林了。
碎玉轩